文學

尤里安作品的東方色彩

伯納度·平托·德·亞美達*
Bernardo Pinto de Almeida

在東方文化中,書法及繪畫的表現方式是很相似的。尤里安是西方人,他雖然未透澈瞭解其中的奧妙,然而他的詩篇及造型藝術作品都顯示了動感。他相信在創作中,是應該表達他的理智所告訴他對這世界的想像,他以這個信念,用不同的形式進行創作。

尤里安明顯地融合了法國畫家馬蒂斯的技巧,他以個人的體會,使作品很早便注入了東方色彩,而具有趣味濃厚的風格。

這種風格歷史悠久,雖然其起源不甚淸楚,然而,以墨汁在紙上作畫的形式日趨流行,這類作品逐漸增加。在東方藝術中這種風格顯示了意念與創作重要而直接的關係。

現在我們明白了中國的傳统國畫要求繪畫者掌握下筆不改的技巧,畫師须先在心中形成綫條的槪念,即「胸有成竹」,然後便「即席揮毫」。尤里安練習這種技巧多年,他認爲這是安靜的內心世界以及知識的表現,並使他作畫的興趣日濃。

另一方面,在許多世紀以前,中國畫已不是對某一景物進行簡單的模仿,而是注重描繪它所顯示的神韻,這已經具備了非自然派的性質,中國畫在不背離自然界的情况下,以脫俗的形式表現景物。

中國傳統的發現,對西方現代派繪畫有重大的影響。中國傳统的繪畫方法脫離自然派的法則,自然派的繪畫純粹模仿實物,並不考慮其深度,因此不能將描繪的對象完美地表現出來。

當發現了傳统中國畫的自由意識後,現代西方藝術家便以更寬闊的眼光欣賞一幅非寫實的畫,他們現在不單從畫的表面進行鑑賞,而且會更深入地瞭解畫的含意。所有具備這種認識的藝術家,如馬蒂斯等都會這樣鑑賞作品。其後在美國,出現了所謂抽象表現派藝術家,他們重新發現在東方的書法中,具有氣勢的潛質。這種氣勢與下筆時的情緒有關,根據超現實主義關於自由創作的理論,不論在繪畫或書寫方面,都重視這種情緒的存在。

所有這些槪念,對西方繪畫創作有嶄新的影響,這正如在本世紀初期時,首先發現了黑人藝術後,才發展了對文化界有深遠影響的立體派繪畫作風。事實上,由於多個世紀以來,西方人被民族優越感所蒙蔽,長期在文化方面固步自封。

尤里安瞭解這個發現的重要性,同時能夠巧妙地及創新地融合這槪念,他洞悉自然界,但他從不以自然派作風描繪自然界,而且通過繪畫闡釋自然界,在本世紀葡國藝術中,這是罕見的例子。

有趣的是,尤里安的畫中常常描繪動物和植物,例如麻雀、花叢及人物,這些人物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顯得那麼安靜,這些題材在中國古代的造型藝術中很常見。在西方十八世紀建立的首間中國畫學院——《筆林》,主要都是敎授這些題材。

另一方面,尤里安的畫常常都涉及事物的精髓。他先選擇題材,然然表達其「精神狀態」,例如「詩人」畫集中,詩人是主要的人物,但畫像並不代表某一個詩人,而是詩人的意念。在他的造型藝術作品或詩篇中,對這種精髓的尋求都是很明顯的。他其中一本以筆名「薩烏·狄雅士」出版的詩集便是以「精髓」爲標題,在他的詩篇中,他用詞簡潔,較少採用比喩,淸楚地顯示他精通描寫自然的詞藻。通過以極少文字表達衆多意義的方式,使他的詩達到極高的境界。

在東方文化中,書法及繪畫的表現方式是很相似的。尤里安是西方人,他雖然未透澈瞭解其中的奧妙,然而他的詩篇及造型藝術作品都顯示了動感。他相信在創作中,是應該表達他的理智所告訴他對這世界的想象,他以這個信念,用不同的形式進行創作。

雖然他在詩歌創作,造型藝術創作方面所採用的手法不同,但在表現自然界及生命的方面同樣地意圖表達它門的精神實質,幾乎給它們蒙上了一片神秘感。他正是以這種方式認識事物。

尤里安以直覺進行創作,他的直覺不但基於歐洲現代的藝術知識,而且基於可能對他影響更深的,數世紀以來葡國與東方文化的聯繫。至於自十六世紀以來,葡國人在發現新大陸的遠航中所獲得的知識,對他的影響亦很深。事實上,無論是家具或瓷器;建築或首飾,都可以覺察到這些知識對葡國藝術的影響。

尤里安重新發現了葡國在這方面的豐富文化遺產。他實踐了東方的理論: 「居於上者亦如居於下者」,這句話本身便蘊藏了無限的智慧。

譚炳銓 翻譯

徐 新 修改

《午後交響樂》油畫,一九二四年

《詩人》系列水彩畫

*伯納度·平托·德·亞美打是詩人、評論家及散文作家,一九五四年出生,現時是民約大學藝術歷史助理、國際藝術評論協會會員。除了以詩作內容的書外,他還出版了一本具有葡英兩種文字版本的「二十世紀葡國油畫簡史」,更爲國家印刷局——造幣廠寫了一本關於安祖奴·德·蘇沙的書。他與報章及雜誌都有廣泛的聯繫,經常擧辦展覽,是本世紀葡國油畫的硏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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