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明清中西美術交流和郎世寧畫派

徐新*

親蠶圖(局部)

(絹本全卷51×39.7cm) 郎世寧繪

歷史的回顧

從漢武帝以後,西域乃至印度和中亞的文化藝術,通過舉世聞名的絲綢之路,湧進中國。當中國文明和希臘、印度的文明相遇的時候,中國大興佛寺,建造石室佛窟,繪畫佛像,雕刻石佛。在將近八個世紀的文化大融合中,中國產生了盛唐文化。外來文化的營養,外來文化的刺激,形成了內部的百花齊放。那個時期是中外美術的第一次大交流,產生了例如龍門石窟那樣不朽的作品。

經過一段相當長的隔絕之後,16世紀來臨。以意大利為代表的西方美術和以中國為代表的東方美術又一次相遇,兩種美術的融合是不可避免的。

中西文化的呼應

15世紀末16世紀初,東方和西方的文化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雖然遠隔重洋,但是他們相互呼喚,覓尋。

1498年當葡國航海家華士古達·伽馬繞過好望角到達印度時,東西方的文化正在遙相呼應。西方:意大利開設列奧納多·達·芬奇學院;米開郎琪羅開始為羅馬聖彼得敎堂創作雕像《哀悼基督》;德國畫家米勒的18幅銅版畫《啟示錄》出版。東方:中國的瓷器工藝進一步發展,江西景德鎮的青花瓷成為中國瓷器生產的主流,彩瓷和紫砂器開始盛行。

1515年:西方意大利畫家拉斐爾主持羅馬聖彼得大敎堂的改建工程;東方中國山西建洪洞縣廣勝寺飛虹塔。

1545年:西方法國巴黎盧浮宮改建工程籌備動工;東方中國北京重建紫禁城的太廟。

1581年:西方耶穌會意大利籍傳敎士利瑪竇到澳門;東方中國青花瓷器從澳門運到葡國、荷蘭。

以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巧合,它是東西方兩種文明成熟的標誌,兩種優秀文化雖然相隔萬水千山,但是交流和融合是必然的,這是歷史的潮流。

利瑪竇揭開了序幕

1601年2月利瑪竇到達北京,向明神宗萬曆皇帝進獻貢品,其中有天主像一幅、天主母像二幅(即聖母像)。這三幅聖像給寧靜的中國畫壇帶來了極大震撼。明朝姜紹聞在《無聲詩史》中説:

利瑪竇,攜來西域天主像,乃女人抱一嬰兒,眉目衣紋,如明鏡涵影、蝺蝺欲動,其端嚴娟秀,中國畫家,無由措手。

明朝顧起元親眼看到了利瑪竇本人及帶來的聖像,他在《客座贅語》中説:

利瑪竇,西洋歐羅巴國人也,面晳白,虯鬚深目,而睛黃如貓。通中國語,來南京,居正陽門西營中,自言其國以崇奉天主敎為道,天主者,製匠天地萬物者也。所畫天主,乃一小兒,一婦人抱之,曰天母。畫以銅板為幀,而塗五彩於上。其貌如生,身與臂手,儼然隱起幀上,臉之凹凸處正視與生人不殊。人問畫何以致此? 答曰:“中國畫,但畫陽,不畫陰,故看之面軀正平,無凹凸相。吾國畫,兼陰與陽寫之,故而有高下,而手臂皆輪圓耳。凡人之面,正面迎陽,皆明而白;若側立,則明一邊者白;其不向明一邊者,眼耳鼻口凹處,皆有暗相。吾國之寫像者,解此法用之,故能使畫像與生人亡異也。”

姜紹聞在《無聲詩史》中對西洋畫家的技藝讚不絕口,表達了中國畫家和觀眾看到別開生面的西方繪畫的興奮激動心情。而顧起元則在《客座贅語》中詳細記錄了利瑪竇介紹西洋畫的基本知識,分析在不同光線照射下,產生明暗立體的現象,解釋中國畫和西洋畫兩種不同的觀察方法和造型技巧。利瑪竇雖然不是一位專業畫家,但是他對中國人上了西洋畫法啟蒙敎育的第一課,無疑是中國美術史上新的起點和重要里程碑。《客座贅語》中那段利瑪竇神父的講話,是中國有史以來關於西洋繪畫的最早記錄,利瑪竇對於中西繪畫言簡意賅的論述,被中國美術敎師沿用了390多年,時至今日還是中國人學習西畫第一堂課的內容。

從序幕到高潮

和漢、魏、南北朝時西域及印度僧人攜來佛畫造成的第一次中西美術交流情況一樣,西洋傳敎士帶來的聖像掀起了第二次中西美術交流的大潮,利瑪竇帶來的三張聖像揭開了這場交流的序幕。澳門成了東西貿易中心和文化交流的樞紐,而“里斯本澳門”的航線則成為“海上絲綢之路”。

1602年:西方,自1 7世紀初歐洲流行“巴洛克”藝術;東方,澳門開始重建聖保祿敎堂使之成為巴洛克式的建築。

1610年:西方,一艘滿載9,227件中國瓷器的船到達荷蘭;東方西洋曆法傳入中國,李之藻參用西洋曆法修曆。

1681年:西方,法國路易十四參觀盧浮宮繪畫展覽;東方。中國畫家吳歷(漁山)抵澳門,在聖保祿學院學習,著《三巴集》,加入耶穌會。

1714年:西方,普魯士皇帝選皇后以600名撤克遜龍騎兵與鄰近的君主換取一批中國瓷器為他的婚禮增色;東方,在北京,清宮畫師意大利傳敎士馬國賢根據中國畫家繪製的承德避暑山莊<三十六景>原稿,製成銅版畫<御製避暑山莊圖詠三十六景>,開創中西畫家合作的先例。

第二次大規模的中西美術交流從利瑪竇揭開序幕的1601年開始,一個世紀過去了,東西方兩種文化都達到了相對高級的程度,兩種文化逐漸接近相映生輝。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應清政府邀請,一批西洋畫家到中國,掀起中西美術交流高潮,時勢造英雄,中西合璧的“郎世寧畫派”應運而生。

郎世寧畫派的成員

郎世寧(Giuseppe Castiglione),1688年生於意大利北部的米蘭,1707年加入耶穌會。1714年4月11日郎世寧搭乘聖母希望號帆船從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出發前往中國,9月17日到達印度果阿,1715(康熙五十四年)7月15日抵達澳門。和所有到中國的傳敎士一樣。郎世寧在澳門聖保祿學院學習中國語言和習俗,取了中國名字——郎世寧。同年11月22日郎世寧到達北京,居住在紫禁城東華門外屬於葡萄牙敎會的“東堂”。

郎世寧抵京後,即由馬國賢神父引見進宮覲見康熙皇帝。郎世寧在康熙末年進入清朝宮廷畫院如意館,直至1766年在北京逝世,五十一年期間,創作了許多以當時重大事件為題材的歷史畫以及人物、肖像、花卉、鳥獸畫,深得清朝皇帝的喜愛賞識。

郎世寧是18世紀來華傳敎士的傑出代表,他和其它在紫禁城宮廷畫院任職的外國畫家王致誠(J. Denis Attiret)、艾啟蒙(Ignatius Sickeltare)、潘廷璋(Joseph Panzi)、安德義J. Damascenus Salusti)、賀清泰(Ludovicus de Poirol)等人,在中國文化影響下,將西洋油畫、水彩和中國畫工筆重彩的藝術相結合,產生了一個中西合璧的新畫派。由於在眾多的外國畫家中,郎世寧久負盛名,對中西美術交流頁獻最大,所以我將這個新畫派稱為“郎世寧畫派”。

自清朝以來,美術史和美術評論家都把視角局限在郎世寧一個人身上。似乎郎世寧所創作的中西合璧畫,祗是一個孤立的藝術現象,使讀者誤認為郎世寧的畫風是偶然產生的,以為清朝康熙——乾隆年間祇有一個洋畫家郎世寧到中國單槍匹馬闖天下。實際上並不是如此,一批西洋畫的種籽在第二次中西美術大交流的廣闊歷史背景下東渡,在肥沃的中國文化土壤中扎根,茁壯成長。

中西合璧的繪畫

郎世寧到北京之初,1721年天主敎“東堂”擴建,郎負責內部美術裝璜設計,畫了<君士坦丁大帝作戰圖>和<君士坦丁賴十字徽號得勝圖>兩幅壁畫,此外還為天主敎北京“南堂”的聖若瑟學院大廳作天頂畫。除了這三幅純西洋油畫之外,郎世寧在中國漫長的五十一年中,研究中國文化,向中國畫傳統學習,投入到中西美術融合的探索之中。

清朝宮廷設有類似宋朝畫院的機構——如意館,設在啟祥宮南,凡繪工文史,雕琢玉器,裝璜帖軸者,任職於斯,由大臣引薦,或因獻畫而召入。

乾隆皇帝博才通學,文辭風雅,他一生酷愛美術,他不僅藏畫、題畫,而且親自揮毫作畫。乾隆即位以後,廣召人材,聚集中外畫家,供養宮中,乾隆給予畫家們優厚的待遇,在乾隆皇帝的策劃和指導下,中西畫家合作繪畫,從事雙向交流的創作活動,對於中西合璧的“郎世寧畫派”的形成,乾隆皇帝功不可沒。

乾隆在皇宮中收藏了中國歷代名畫,他酷愛古人繪畫,對於愛不釋手的佳品,常愛題詩遣興。乾隆經常取出名畫和畫家們一起鑑賞,郎世寧等外國畫家有幸親眼看到中國歷代(唐、宋、元、明、清)的繪畫珍品,長期耳濡目染,心慕手追,使這些外國畫家對中國文化的理解、鑑賞以及表現能力有極大的提高。

這些外國畫家又多次隨乾隆帝到圓明園、承德避暑山莊以及其它名勝遊覽,從中國大好山河中領悟“師人、師物、師心”,和中國畫家唐岱、孫祜、沈源、張萬邦、丁觀鵬等合作繪畫,潛移默化中掌握了中國山水畫尺幅之內表現出層層疊疊,變化萬千,重山複水的神奇奧妙。郎世寧在中國創作了<山水圖>(1),他用中國式雄健的筆力勾勒山的輪廓和石紋脈絡,用密密麻麻的雨點皴,表現山骨嶙峋堅硬挺拔的質感,運用一線清泉蜿轉直下,為整個景色帶來無窮的活力和生機不息的詩意。山下的巨石,各式古樹,山溪古道,亭台樓閣等佈局井然有序,畫面峰巒渾厚,大氣磅礴,筆力蒼勁。觀眾可以從中感受中國宋代名畫家范寬的<谿山行旅圖>的風貌和明代畫家沈周<廬山高>的雄逸。

郎世寧畫花鳥畫時向中國五代的徐熙和黃荃這二位大師的作品學習,借鑑他倆的筆法和構圖,同時又發揮西洋畫寫實和色彩的優勢,使他的花鳥畫像中國花鳥畫,又似西洋的靜物寫生畫,獨樹一幟。郎世寧筆下的花卉迎風帶露,花枝招展,千姿百態,顧盼有情;鳥禽則色彩鮮艷,栩栩如生,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郎世寧借鑑的徐熙和黃荃二位畫家繪畫風格不同,畫史上稱為“徐黃異體”,一個在野,一個在朝,不同的生活環境和社會地位,產生了不同的藝術風格。郎世寧的作品既有徐熙的野逸,又有黃荃的富貴,作為一個外國人畫中國花鳥畫,能達到如此成就,是值得讚賞的。

郎世寧畫派以畫人物和畫馬聞名於清朝畫壇。<乾隆皇帝大閲圖>(2)、<瑪常斫陣圖>(3)、<百駿圖>(4)、<萬樹園賜宴圖>(5)和<十駿馬圖>(6)是郎世寧畫派的代表作。在繪畫技巧上,這些歐洲的畫家充份發揮了西洋畫注重明暗、解剖及透視的特色,但又大部份使用中國的毛筆、顏料和絹本作畫,效果別具一格。他們將中國畫的線條和西洋畫的細膩筆觸糅合在一起,造型嚴謹,構圖飽滿,顯示了他們深厚的素描功底和色彩修養,使中國畫家和觀眾接受了西洋畫精湛的寫實技巧。

郎世寧畫派對當時中國的人物畫、年畫、瓷畫、建築、園林藝術都產生了重大的影響。中西合璧的畫風,成為一種雙向交流的新時代特徵。

郎世寧畫派的貢獻

郎世寧等外國畫家在中國居住有數十年時光,他們在中國作畫的題材範圍非常廣泛,帝王將相、皇親國戚的肖像,花鳥山水,珍禽奇獸等均有涉及,尤其是他們所作的巨幅歷史畫,場面宏偉,人物眾多,為後人留下了中國歷史上重大的政治活動和戰爭場面。

乾隆三十年(1765),郎世寧、王致誠、艾啟蒙和安德義等外國畫家奉乾隆皇帝之命,合作完成了一套描寫1755年清政府平定新疆準噶爾部達瓦齊及維吾爾族大小和卓木等少數貴族叛亂的組畫,這套共16幅,名為<乾隆平定西域戰圖>的原稿本完成後,由郎世寧親自寫信送往法國,請法蘭西皇家藝術院雕版名家刻製成銅版畫,印了200套。這是18世紀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件盛事。

此外,號稱“天寶地靈之區,帝王遊覽之所”的圓明園工程,郎世寧曾參與設計。其中新式的西洋建築和大水法都是郎世寧與西方傳敎士的精心傑作,為中國優秀的園林藝術增添了新的光彩。

郎世寧還在清宮中擔任油畫敎師,像班達里沙、王學儒等都是他的學生,他將西洋油畫傳給中國學生,使他們掌握油畫技巧,郎世寧是第一個在中國敎授油畫的老師。同時郎世寧和工部右侍郎年希堯合作出版了第一本介紹西方繪畫基本知識透視學的著作——《視學》。郎世寧從實踐和理論兩方面幫助中國畫家學習西洋繪畫。眾所周知,歷來中國畫都採用散點透視,郎世寧到中國之後,中國畫家才開始掌握了焦點透視的理論。從平面到立體,從固有色到光色冷暖的變化,這是中國繪畫史上的重大突破,郎世寧畫派引導中國畫家進入一個新的造型藝術空間內自由翺翔。

郎世寧畫派改變了幾千年來中國畫家和觀眾的表現方法和觀察方法,打開了被禁錮的視野,產生了深遠而重大的影響。

郎世寧等人還把歐洲文藝復興運動的清新空氣帶進了中國畫壇,在他創作的<百駿圖>中,那三位牧馬人的造型具有人文主義的色彩,和那些死板殭化的統治者相比,這些平凡牧馬人的形象有血有肉,充滿了人性和生活氣息。

當然郎世寧畫派也有局限性,由於這批外國畫家長期在宮廷生活,既得到乾隆皇帝的關懷,又受到乾隆皇帝束縛和干擾,成為清王朝帝王文化的一個工具,因此,有些遵命而畫的作品顯然呆板殭化,這些缺乏創造性的作品敗筆不能代表郎世寧畫派的主要成就。

勿忘郎世寧那一代先驅者

自16世紀以來,以利瑪竇、郎世寧等人為代表的天主敎外國傳敎士,遠涉重洋到中國傳播西敎,同時將先進的西方科技和文藝介紹給中國人民,他們以百折不撓的精神,面對種種誤解和偏見,受盡凌辱、拘禁、流血,甚至獻出了寶貴的生命,為了促進世界各民族相互瞭解和文化交流,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郎世寧畫派中許多畫家和其它傳敎士一樣為中國付出了他們的聰明才智和青春,渡過了幾十年的歲月,最後老死異鄉,埋葬在中國。對於他們的貢獻和成就,在過去的中國一直沒有得到公正的評估。

郎世寧和艾啟蒙是西方傳敎士中的幸運者,他們沒有受到迫害,都在中國渡過70歲生日,得到豐富的賞賜和乾隆皇帝御筆題寫的頌辭,他們乘坐八抬輿,由官員和樂隊前呼後擁在京城內巡遊。

乾隆三十一年六月十日(1766年7月16日),郎世寧因病在北京逝世。葬於北京阜成門外媵公柵欄的西洋傳敎士墓地,墓碑上刻著:

乾隆三十一年六月初十奉旨,西洋人郎世寧自康熙年間入值內廷,頗著勤慎,曾償給三品頂帶,今患病溘逝,念其行下多年,齒近八旬,著照戴進賢之例,如恩給予侍郎銜,並償給內府銀三百兩料理喪事,以示優恤,欽此。

隨著郎世寧的去世,郎世寧畫派也逐漸失去了活力,每下愈況。之後天主敎在中國的處境越來越困難,西敎受禁,西學亦受影響,中西文化交流趨於低潮,中國又回到閉關的黑暗中。直到鴉片戰爭之後,清王朝在外國的洋槍洋炮的壓力下開放,中西文化交流才勉強得到恢復。

郎世寧畫派及其作品證明:鴉片戰爭之前中西文化交流基本上是平等雙向的。而鴉片戰爭之後,直至20世紀50年代,中西文化交流出現了很不平等的單向文化輸出,甚至發生了將某些西方文化強加於中國的情況。

回顧明清中西美術交流和郎世寧畫派的成就,乾隆皇帝所賜予他們那些表面上的榮譽、虛銜和小恩小惠與這些畫家們的貢獻多麼不相稱! 隨著歲月的流逝,驅散了歷史的迷霧,利瑪竇、郎世寧等文化巨人的形象更加清晰更加高大。

今天中國重新對世界敞開了大門,我們不要忘記利瑪竇、郎世寧這一代先驅,對於他們歷史性的功績,以及基督敎文化,都應該有新的評價。

香妃圖(布本設色油畫94×52.5cm)

郎世寧繪

八駿圖(絹本139.3×80.2cm)

郎世寧繪

如意骢(八駿圖之一)(絹本 231×274cm)

郎世寧繪

【註】

(1)<山水圖>,郎世寧作,軸,絹本,縱143.2公分,橫89.1公分,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2)<乾隆皇帝大閲圖>,郎世寧作,絹本,縱322.5公分,橫232公分,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3)<瑪常斫陣圖>,卷,郎世寧作,紙本,縱38.4公分,橫285.9公分,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4)<百駿圖>,郎世寧作,卷,絹本,縱94.5公分,橫776.2公分,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5)<萬樹園賜宴圖>,郎世寧、王致誠等合作,橫軸,絹本,縱221.2公分,橫419 6公分,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6)<十駿馬圖>,王致誠作,冊頁,共10開,紙本,每開縱24.4公分,橫29公分,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徐新(1944-),1966年北京電影學院畢業,歷任記者、編輯,長期從事文史、電影和藝術的研究和寫作,現任澳門文化司署出版部編輯,著有論文集《澳門的視野》(1994)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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