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

明朝年間澳門的檀香木貿易

羅德里克·帕達克
Roderik Ptak

在整個東西方貿易中,或更明確地,在十六世紀及十七世紀初葉以澳門爲中心的貿易中,檀香木雖然比胡椒、絲綢或白銀次要得多,但在歐洲和亞洲的一些地區很有市塲,包括日本。

序言:公元1400年之前檀香的貿易

檀香木是檀香樹的產品。檀香樹是一種細小的樹,盛產於小巽他羣島及亞洲南部的某些地區。早期的中國記載通常稱這種產品爲旃檀,眞檀或檀香(前兩種名稱源自梵文)。如夏菲(SCHAFER) 及其他作家指出,這些名稱與單純一個「檀」字的意義是不同的。「檀」字用於表示各種堅實的木材,亦可表示紫檀。檀香樹亦稱白檀,與棕紅色的檀木及包括黃檀在內的其他同類品種不同,被認爲是該類木材最名貴的一種。亞洲大部份的地區都對它有所需求。它的用途包括:用於宗敎儀式、製造香水、沐浴、藥膏、濃縮藥品、醫療、化粧品、雕刻、製造棺材及其他物品。其他品種的檀木可能用途更廣,尤其是製造小型木製品及在傢具製造業方面。1

檀香木由亞洲南部或小巽他羣島運往中國,通常路經新加坡海峡,小量木材由陸路運至東方,在本篇論文中我們將主要談及在明朝年間由帝汶島運至中國的檀香木。

摘自葡國古代地圖集第一册第83頁

作者:高德桑 (A. Cortesão) 和莫達 (A. Teixeira da Mata)

現時尚存的對於帝汶島的最早中國記載見於島夷誌略(1350年間)。它寫道:2「在帝汶島的山除了檀香樹外,沒有種植任何其他的樹,在那裏,檀香樹是最重要的,它被用來交換銀、鐵、瓷器、西方國家織造的布及彩色的薄綢,在那裏共有十二處地點稱之爲港口……以前,某一名叫伍柴(譯音,原文爲WU CHAI)的人派了一艘載重超過一百名乘客的帆船往那裏貿易,3在他們的旅程結束時,十之八九死亡,其生存者大部份都消瘦,他們只是順着風向駕船回家……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雖然在那些地區進行貿易可達千倍利潤,又有甚麼好處呢? 」

這段記載包含三件有趣的事:

(一)一些中國商人與帝汶島直接進行貿易——這是此項貿易最早期的記載。(二)帝汶島通過幾個港口進行它的檀香木出口貿易以及由外國入口各類貨物。因此很明顯地表示必定有由其他國家來的商人——爪哇人,或阿拉伯人,馬來亞人及印度人──,他們來到了帝汶島的港口。4(三)由檀香木貿易所得的利潤是很高的,雖然「千倍」之詞看來是誇張的。

假設利潤是相當高的話,那麼奇怪的是沒有元朝或明朝早期關於帝汶島及中國直接貿易的其它記載。5此項貿易記載的缺乏可能是偶然的,亦可能是由於爪哇,尤其是那著名的馬爪巴熱(MAJAPAHIT) 王朝,在十四世紀的下半期成爲當地的霸主,因此有可能蘇門答臘、爪哇、帝汶島之間的經商道路、經常被戰爭所中斷,而因遭遇當地海盗而失去整船檀香木的危險性高至使中國人在此項貿易中衰退。然而,存在一些文獻,記載着有少許在爪哇的或在其它地方的華僑在這期間曾參與此項貿易。6

鄭和時期及之後

在十五世紀初期,情况有急劇的轉變:因爲鄭和著名的遠航,中國人開始控制羣島的大部份。同時,爪哇的勢力衰落,而更重要的是,馬六甲成爲在該區的一個新商業中心。然而,關於在這段中國海上活動更蓬勃的時期,「第一手」的地理文獻並沒有提及與帝汶島的直接貿易。7由此引起一個問題:鄭和的艦隻究竟有沒有到達帝汶島? 此問題沒有肯定的答案。儘管很有可能鄭和麾下的將領在一個附帶的任務中曾到達帝汶島,而艦隊的主要部份則前往爪哇及蘇門答臘的各個港口。8

鄭和的遠航,包括在他的指揮下附帶的任務,是屬於官方性質的,其主要的目的不一定爲貿易。9假使在當時中國及帝汶島之間有直接貿易的話,這些貿易肯定是由個別的商人進行的,他們以中國南部及印尼羣島的港口爲基地。10雖然這些民間商人的通商情况,如汪大元所證實,是與元朝時代的那樣,他們的貿易額很可能由於下列原因衰退:馬六甲的地位顯得更重要,又因爲得到明朝海軍的保護,民間的商人,無論是否中國人,將他們的注意力轉向那連接東方及印度洋的「主要通商道」。因此,資金有可能流入其它貨品的貿易,又或者爪哇或回敎的商人作爲中間人將檀香木由帝汶島運至馬六甲,然後裝上印尼或中國的船隻,這些船隻祇航行商路利潤最高的一段,由馬六甲携帶着檀香木及其它產品,運往CHUAN CHOU及其它地區。11

由1435(鄭和逝世之年)至1511(葡國佔領馬六甲)年間,明朝海軍勢力衰退,很少發現中國輸入檀香木的記載。在這期間,中國在地理方面的文獻,如大明—統志(1461)、大明會典(1503)或西洋朝貢典錄(1520)似乎支持這個論點:檀香木經由印度支那地區的運輸繼續有所增加,12尤其是經由馬六甲;自鄭和的遠航結束後,該地區的商業地位更顯得重要(因不再受中國的保護,馬六甲開始吸引了由亞洲南部及西南部而來的回敎商人)。中國對該項貿易的參與(無論是一般商人或走私者),尤其是該商路由帝汶島至爪哇的那部份,開始停滯或甚至衰退;這樣至少解釋了皮里士(PIRES)使人迷惑的評語(十六世紀初期):近「百年」來,沒有中國人到過爪哇,當然,這句評語不應以字面解釋,而是暗示:由1435至1515年13間,沒有規模龐大的中國艦隊到過那裏。

總結葡人在東方出現之前的時代,可以確實認爲檀香木之輸往中國是經由中國或其它國家商人,後者也許是來自亞洲的西南部或甚至印度亞拉伯;於1400年前,主要的通商行程是經亞里伯島、摩鹿加羣島及蘇祿羣島而到達中國,而於1400年以後,則是路經爪哇及馬六甲的。

從葡國時代早期直到澳門和梭羅島殖民地的建立

葡國加入此項貿易之後,便出現了更多關於帝汶區出產檀香木以及檀香木貿易情形的記載,其中最早的叙述是在一封給雅布基 (ALBUQUERQUE) ,日期爲1510年2月6日的信。此段文字講述了馬六甲的財富,指出高澤拉迪(GUJARATI)的商人在那裏進行大宗的檀香木交易,其數量達1000巴哈爾(約5000担)。14當馬六甲於1511年被雅布基征服後,很可能葡人不單在他們的新領土發現大量這些貨品,而且他們已熟知它的產地。在同一年,雅布基派遣安東尼奧·亞庇利標(ANTONIO ABREU)往摩鹿加羣島。在途中,他曾在梭羅島及在帝汶區的幾個其他島嶼停留。15因此,在羅德基斯(RODRIGUEZ)於1512年繪制的地圖中,我們發現關於一個「屬於巽他羣島的出產檀香木的島嶼」的叙述。16皮里士於大約1513/4年間的寫作亦指出在帝汶島有大量的這些產品。他寫道:「現在,‘我們的船隻’駛往帝汶島找尋檀香木。」而且,「由馬六甲他們運送胡椒及白檀給‘中國皇帝’。」17呂·德·必列度(RUI DE BRITO)亦在給葡國國王曼紐(D. MANUEL),日期爲1514年1月6日的信中,確定帝汶島作爲檀香木產地的重要性。18

明顯地,葡人很快便利用馬六甲的位置作爲在帝汶及爪哇區及他們在印度洋的領土之間的貨物集散地。早在1515年雅布基運送了壹佰伍拾公斤的檀香木及其它貨物往在奧梅斯 (ORMUZ)的代理商。19在巴波沙(BARBOSA)的叙述及其它著作中,更廣泛地談及了帝汶島。20所有這些著作都表示葡國商人爲通商目的,甚有興趣探索爪哇以東的島嶼。雖然在佔領馬六甲後的數年間,他們在這區域的貿易並不頻密。

我們發現在1522年,比加福達(PIGAFETTA)的報導包括了有關帝汶島的詳細描寫,雖然,更精確地說,這報導是屬於西班牙的範圍的。21在1513/4、1518及1525年間,皮里士的著作,伯多祿·德·發利亞(PEDRO DE FARIA)的一封信及印度事物回憶錄之中,記載了價目,第一項資料說—巴哈爾的檀香木價値爲個半葡國金幣。第二項資料說,在帝汶島其價値爲兩個葡國金幣,而在馬六甲,則爲30個金幣(假如是正確的話,這些數字暗示很高的利潤及隨着時間的過去,價格提高了)。第三項資料記載白檀每巴哈爾價値404000個發弟亞(FEDEA),於十六世紀流通在印度港口的一種貨幣),而黃檀値2000發弟亞,其價格可能比1513/4年間更貴,而比胡椒貴得多,因爲根據同一資料顯示,每一巴哈爾的胡椒只値1000個發弟亞。22

對於檀香木的貿易額很難作出估計,伯多祿·德·發利亞說是30至200巴哈爾(約分别等於150及1000担)。皮里士說「如需要的話,每年將有約十艘船」運載檀香木往印度。23美棱·羅勞夫斯(MEILINK ROELOFSZ)估計每年平均有100艘船船停泊在馬六甲。24其中約20艘由印尼羣島的港口而來,只有一些船隻運載檀香木,而大部份則運輸其它貨物,例如胡椒、乾荳蔻皮、荳蔻等。檀香木雖然價値昂貴,在馬六甲祇是次要的商品。

於十六世紀上半期,中國人在該項貿易的參與並無增加,正如美棱·羅勞夫斯所强調,皮里士祇記錄每年約有八至十艘帆船由中國開往馬六甲。而且,如巴波沙說道:更準確而言,運載檀香木往馬來西亞的是由馬六甲及爪哇而來的船隻(應加以說明,不是由中國來的)。25在建立澳門(約1555—57)之前,無論是葡國或中國的文獻,都似乎沒有記載中國船隻在爪哇之東部或在帝汶島及爪哇之間航行,也許中國及帝汶島之間的檀香木貿易大致上如以前一樣:路經爪哇及馬六甲,主要由非中國人,通常是馬來人或爪哇人經營。正如巴路士(BARROS)認爲,在這些羣島中,這些人是航業界的領袖。26

建立澳門之後的時代,(公元1550/60至1600)

在1555年至1557年之間的某段期間,葡人被允許在澳門半島居留。在大約同一期間,旦米尼克敎派的修士到達梭羅島。這著名小島恰當地位於帝汶島及其它檀香木產地(例如巽他羣島)附近。在那時,大部份的檀香木產地都是在信奉回敎的西里伯島勢力範圍之下。27梭羅島在那時成爲葡國檀香木商人的基地。因帝汶島只有東面距離一至二天的路程,這些商人在砍樹季節時便在帝汶島停留,然後返廻他們在梭羅島的基地。很久以後,葡國商人及傳敎士才在帝汶島居留。28

然而,其它的事變影響了整個貿易情形:在十六世紀的最先廿五年間,在馬六甲本土發生了幾次戰爭,這些戰爭延續至1550年之後,特別是對抗阿前(ACHIN)及柔佛。29馬六甲作爲商埠的吸引力因而衰退了。顯然地,中國人適應了這種環境:自此他們喜歡經過蘇門答臘及爪哇進行貿易。在那裏他們已建立了一些居留地,亦可能由於在蘇門答臘及爪哇地區的貿易有所增加的緣故,中國人失去了對馬六甲的興趣,雖然認爲中國人完全停止了香料貿易是錯誤的。30

在1550年或1560年之後,出現了一些中國地理文獻,提到當時檀香木由各個東南亞國家的運輸或提到此貨品在帝汶島、爪哇、暹羅及其它地方的出產。31《東西洋考》是1617或1618年間的著作,但實際上是論述1600年前的時代。這部著作包含了關於帝汶島貿易活動的一個簡短描寫:32

……每天都是需繳稅的,但稅款並不重。土人砍伐檀香樹木,不斷與〔外國〕商人進行貿易……由這些叙述當中,我們不能得出結論,確定由爪哇航行至帝汶島的商人是否包括中國人,雖然《東西洋考》包含了新的資料,而這些資料可能是根據曾經航行至該區的中國水手口述而編成的,有更多跡象顯示一些中國人遠至帝汶島經商,在《順風向送》(譯音,SHUN-FENG HSIANG-SUNG)中可以找到這些跡象。這是在十六世紀最後廿五年至十七世紀最初廿五年間編寫成的航海指南,但亦包括了早期的航海知識。這部指南提及在帝汶島數個地點及停泊所,包括古龐(KU PANG),一個在帝汶西南部的重要港口。它亦提及葡人在梭羅島的居留,以及解釋如何由帕達尼(PATANI)及班藤(BANTEM)到達帝汶島(很有趣地,沒有指出經蘇祿羣島或摩鹿加羣島的途徑。)33這些記載淸楚地表示中國商人一定對帝汶區域已很熟悉,雖然我找不到任何關於他們在這些地方貿易的明確中國文獻。

在葡國記載當中,包含了有關中國商人在馬六甲及帝汶島進行檀香木貿易的更佳證據。然而在馬六甲方面,此項證據是缺乏的,這點肯定地反映出上述有關對該港口興趣的減少,可能亦表示由於該地區的情况轉壞,中國商人轉向在該區域的其它港口發展。34而在帝汶島方面,某些葡國人似乎認爲中國人是對他們有威脅的對手,因爲在一份1595年的文獻當中,前者試圖阻止後者前往梭羅島進行檀香木貿易。35

然而,有關十六世紀下半期中國人在此項貿易的參與,我們的認識是模糊的,因爲我們並不知道中國的船隻運載了多少數量的貨物往廣東或福建。範棱爾(VAN LEUR)認爲:「除胡椒以外,檀香木是中國貿易的最重要商品,所運輸的數量估計爲每年三至四千担,或240至300噸。」36我們不能絕對確實地說這些資料表示隨着時間的過去,輸入中國的檀香木有所增加,我們亦不知道中國運輸量與葡國運輸量的比例,雖然本人傾向於假定在接近1600年時,葡國所佔的部份有所增加,尤其是當我們將伯多祿·德·發利亞提供的數字與1600年以後所記載的數字作了比較,我們將在後面討論這些數字。37

雖然這些假定仍需繼續調查,葡國檀香木貿易在十六世紀下半期出現了一些其它的有趣現象。明顯地,葡人將相當大部份的活動轉向梭羅島或帝汶島至澳門的直接通道而不經過馬六甲航行。因此,馬加撒(在西里伯島)在帝汶通道之中作爲貨物集散地則顯得愈加重要。38第二點,葡人似乎在購買檀香木時選擇更嚴格。正如賈思雅·德·奧爾達(GARCIA DA HORTA)及基里士度宏·德·高士達(CRISTOVÃO DA COSTA)分别於1563年及1578年所證實的一樣,最佳的品種可在帝汶島之文那(MENA)港獲得。馬度米亞(MATOMEA),卡文那士(CAMANASE)及些爾維亞高(SERVIAGO)亦供應上等的檀香木。39十分有趣地,《順風向送》(SHUN—FENG HSIANG—SUNG的譯音)並無提及任何這些地名。這是否暗示中國商人不用葡人的停泊站以避免衝突呢? 此外,是否發生了爲更佳的品質而競爭? 中國人是否被迫在品質較低的產地購買呢? 這些問題仍未獲解答。

我們有一些用於檀香木貿易的重量單位數字記載。這些數字分別由勞里士(NUNES),年斯卓藤(LINSCHOTEN)及法甘(FALCÃO)於1554年,1596年及1607年收集,但是對於了解該項貿易的情形則幫助不大。40在高趾的主敎,F·伯多祿·德·施利華(F. PEDRO DA SILVA),的一封信中亦有提及利潤的數字。當談到經澳門運載檀香木往中國出售時,在1590年他寫道:41

檀香木在中國是很受重視的。雖然它的一般價格是每担澳門幣20圓,有一段時期,當由帝汶島開往澳門的船不足時,它在澳門的售價是澳門幣150圓。

正如這位主敎說,這項貿易的利潤是百分百的。事實上,隨着時間的過去,利潤可能更增加。正如黎澤(RANGEL)主敎約在1630年估計,利潤是百分之一百五十至二百。42因此,在該世紀的末期,檀香木貿易似乎是澳門利潤最高的貿易之一。

荷蘭人的出現至明朝末年(公元1600—1644)

在17世紀的最初數年間,荷蘭人開始在印尼羣島及遠東居留。葡人因具有貿易基地及比其他的亞洲對手更優越的技術,一直以來在檀香貿易都佔着有利的地位,但現在則要面對一個地位及力量相等的歐洲挑戰者。荷蘭人的競爭及侵略帶來嚴重的影響:葡國損失船隻的危險性增加,輸入成本增高,馬六甲海峽差不多變爲不能通過的道路,澳門的商人因此或多或少地與印度分隔,而日本則成爲他們最重要的市塲。正當馬六甲作爲貨物集散地的重要性縮減時,另一個港口「馬加撒」的重要性則增加。事實上,有數名葡國商人離開馬六甲而往馬加撒。後者不久成爲於葡國東方勢力範圍內,在面積及重要性方面僅次於澳門的商埠。43

這些事態的發展明顯地增加了檀香木貿易的重要性。一部荷蘭1646年的著作記載每年運至澳門的檀香木爲1000巴哈爾(或5000担)。44拉茵斯·伊·施利華(LAINS E SILVA)亦引述了一些1609,1610及1622年間的記載。這些記載描述了該項貿易的重要性。45安東尼奧·布加魯(ANTÓNIO BOCARRO)的1635年著作證實:46

由澳門至梭羅島爲尋找檀香木的航行在現代有很大的重要性……

由於所征收的稅項較輕,澳門及帝汶島之間經馬加撒的貿易便更爲有利。以前馬六甲及其它地方征收的稅項現在不需再繳付了,同時不是像往日本的航程一樣,以專利方式經營。47

在十六世紀末期時,幾乎所有的帝汶島貿易尚經由馬六甲。大多數的航程都是每年進行一次的,而且是以類似專利形式經營的,雖然專利權可以出售。48

當荷蘭人在整個東方施加很沉重的壓力的時候,制度障礙的不存在,無疑對檀香木貿易是有很大推動作用。也許可以這樣說,由政策改變,制度自由,中國方面競爭的減少及澳門利潤的增加所引起的綜合效果有盈餘地彌補了由荷蘭人帶來的不良影響。49

有關由帝汶島輸入檀香木的中國記載是很少的,雖然一般假定中國商人繼續由爪哇及或者由摩鹿加羣島航行至小巽他羣島。一些中國人緊密地與荷蘭人合作,另外一些則與他們競爭。荷蘭人主要以巴達維亞 (BATAVIA) 及時常由葡屬梭羅島奪取的要塞作爲貿易基地。在砍樹季節中,亦在帝汶島購買檀香木。但是荷蘭跟葡國不一樣,它不能直接供應中國這種貨品。荷蘭東印度公司需依靠中國人作爲在中國海岸及巴達維亞之間的中間人。而且,根據達夫紀錄 (DAGHREGISTER),如與葡人比較,荷蘭人只獲得少量檀香木。50

在整個東西方貿易中,或更明確地,在十六世紀及十七世紀初葉以澳門爲中心的貿易中,檀香木雖然比胡椒,絲綢或白銀次要得多,但在歐洲和亞洲的一些地區很有市塲,包括日本。51在其它方面而論,帝汶島將是默默無聞的,而又因處於遙遠的地方,大部份的歷史學家很容易忽略它,然而它卻贏得了「檀香島」的美譽,甚至賈梅士也稱讚它:

船由帝汶島

載運檀香木

馥香兼怡神

……

(引自葡國魂,第十篇:134詩節)

譚炳銓 譯

徐新 修改

注釋

1.有許多關於檀香木及其它檀木生物學上的,所分佈區域及其用途的論著,在此只提出小部份:

Edward H. Schafer, “Rosewood, Dragon's Blood, and Lac”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77(1957),129-30; the same, The Golden Peaches of Samarkand (Berkeley, Los Angeless: Univ. of California Pr., 1963),134-35, 157-59, 233, 267; Paul Wheatley, “Geographical Notes on Some Commodities Involved in Sung Maritime Trade, “ Journal of the Malayan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32:2(1959), 65-67; Humberto Jose de Santos Leitao, Os Portugueses em Solor e Timor de 1515 a 1702 (Lisbon: Tip. da Liga dos Combatentes da Grande Guerra, 1948), 173-74; Ruy Cinatti Vaz Monteiro Gomes, Esboço histórico do sândalo no Timor português (Lisbon 1950), particularly 5-7; Yamado Kentaro 山田憲太郎 ,Tozai koyaku shi 東西洋番藥史(Tokyo: Fukumura shoten, ²1964), 404-05; H41der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Porto: Imprensa Portuguesa, 1956; Memórias, Série de Agronomia Tropical,1), particularly 8, 16-17; J. Paulus et al.(ed.), Encyclopaedie van Nederlandsch Indie(The Hague: Nijhoff; Leiden: Brill,1917-39),vol.3,687-88; P. Risseeuw, “Sandelhout, ” in C. J. J. van Hall and C. van de Koppel(eds),De Landbouw in the Indische Archipel. Deel III: Industrielle Gewassen-Reqister (The Hague: N. V. Uitgeverij W. van Hoeve,1950), 686-705; Isaac Henry Burkill, A Dictionary of the Economic Products of the Malay Peninsula, with contributions by William Birtwistle et al.(Repr. Kuala Lumpur: Ministery of Agriculture &Co-Operatives, 1966), vol.2, 1987-90; Elmer D. Merill and Egbert H. Walker, A Bibliography of Eastern Asiatic Botany (Jamaica Plain, Mass.: The Arnold Arboretum of Harvard Univ.,1938),703; Egbert H. Walker, Suppl.1 to above (Washington: American Institute of Biological Sciences,1960),539(both volumes give several references);Gabriel Ferrand (transl. and ed.),Relations de voyages et textes géographiques arabs, persans et turks relatifs à l'Extrême -Orient du VIIIe au XVIIIe siècles (Paris: Ernest Leroux,1913-13; Documents historiques et géogpaphiques relatifs à l'Indochine),vol.1,279-80, vol.2,605-06.

2. Wang Ta-yuan 汪大元 (author),Su Chi-ch'ing 蘇繼頣(ed. and comm.),Tao-i chih-luen chiao-shih 島 夷 誌 略 校 釋(Peking: Chung-hua shu-chu,1981; Chung-wai chiao-t'ung shih-chi ts'ung-k'an),209-13; also my“Some References to Timor in Old Chinese Records, ” Ming Studies, 17 (Fall 1983),37; Ronald Bishop Smith, The First Age of the Portuguese Embassies, Navigations and Peregrinations to the kingdoms and Islands of Southeast Asia (1509-1521)(Bethesda, Md.: Decatur Pr., 1968), 113; W. W. Rockhill, “Notes on the Relations and Trade of China with the Eastern Archipelago and the Coasts of the Indian Ocean During the Fourteenth Century, ” T'oung Pao, 15 (1914) 257-59. There are many references to Timor and sandalwood in earlier sources. See, for example, Friedrich Hirth and W. W. Rockhill (transl.), Chau Ju-Kua: His Work on the Chinese and Arab Trade in the Twelfth and Thirteenth Centuries, entitled Chu-fan-chi (Repr. Taipei: Ch'eng-wen Publ. Co.,1970), particularly 83-84, 111, 156, 208; Lin Tian-Wai 林天蔚 Sung-tai hsiang-yao mao-i shih-kao 宋代香藥貿易史稿 (Hong Kong: Chung-kuo hsueh-she, 1960), particulary 41-43, 174 et seq.; O. W. Wolters, Early Indonesian Commerce. A Study of the Origins of Srivijaya (Ithaca: Cornell Univ. Pr., 1967), 65-66, 150, 179, 204-05; Ferrand, Relations, vol.1. 28, 152, 186, vol.2, 305, 312, 422, 464(these are only some references in Ferrands work, particularly to Salaht in the Atchin area and to a “Sandalwood Island”);H. A. R. Gibb (transl. and ed.), Ibn Battúta: Travels in Asia and Africa, 1325-1354 (London: George Routledge, 1929; The Broadway Travellers), 302; Wheatley, “Geographical Notes”,65; the same, The Golden Khersonese. Studies in the Historical Geography of the Malay Peninsula Before A. D. 1500 (Kuala Lumpur: Univ. of Malaya Press, 1961),51-52,68.

3.“Wu Chai”的事蹟不詳。

4.這些商人肯定是由西方來的,而中國人則可能由北方途經 蘇 祿 羣 島 及 摩 鹿 加 羣 島 到 達 帝 汶 島 ,Tao-ichih-lueh, 175-81, 204-09, 有提及這些島嶼, Joao de Barros, Da Asia, Dec.3, Liv.5, Cap.5(Lisbon: Na Regia Officina Typografica, 1778), vol.5,577-79, 指出中國人是到達香料羣島的最先外國人 Bartolome Leonardo de Argensola, Conguista de las Islas Malucas (Repr. of 1608ed., Saragossa: Imprenta del Hospicio Provincial, 1891; Biblioteca de escritores aragoneses), particularly 12, 作出相同的評論。高宏(Galvão) 的意見亦一様;參看 Hubert Th. Th. Jacobs (ed. and tran l.), A treatise on the Moluccas (e.1544), Probably the Preliminary Version of Antonio Galvao's Lost Historia das MOlucas(Rome: Jesuit Historical Institute 1971; Sources and Studies for the History of the Jesuits,3),20,78-79. 中國貨幣及絲織品的存在顯示中國人曾到達摩鹿加羣島。可參看, Jacobs,Treatise,107-09,138-39,271-72.

5.The Yuan Shih 元史 by Sung Lien 宋濂 et al(Peking:Chung-hua shu-chu,1976),vo1.8,ch.209,11635, 指出安南曾運載檀香木往中國 Ming Shih-lu 明實錄(洪武篇)記載由爪哇(闇婆),彭亨 (Pahang), 鄣巴 (Champa),蘭邦 (Lampung 或 Lan-pang)及丹巴(Tan-pa,可能是在暹羅的某個地方)來的使節團,他們除了其它物品外,亦帶來了檀或檀香進貢在南京的朝廷,參看 Hiroshi Watandabe, “An Indes of Emberssies and Tribute Missions from lamic Countries to Ming China (1368-1466) as recorded in the Ming Shih-lu 明實錄 classified according to Geographic Area, ”Memoius of the Research Department of the Toyo Bunho, 33 (1975),40,56,59 (其中引述了明實錄)

6.可參看 N. A. P. 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 and European Influence in the Indonesian Archipelago Between 1500 and about 1630 (The Hague: Nijhoff, 1962), 22-26; O. W. Wotters, The Fall of Srivigaya in Malay History (London: Asia Majar Library, Lund Humphries, 1970),157. 中國貿易的衰退似乎給予爪哇人新的機會,雖然在海路經常發生騷亂,在十四世紀末期以後,馬爪巴熱的勢力衰落,爪哇港口的貿易更加發展,其地位可以與在馬爪巴熱王朝時代互相比較。

7.關於“第一手”文獻本人是指例如 Ying-yai sheng-lan 瀛涯勝覽的著作或有鄭和名字的紀念碑刻文。唯一包有帝汶島資料的“第一手”文獻是 Hsing-ch’a sheng-lan 星槎勝覽,嚴格地說,該書有關帝汶島的篇章不能認爲是最早的描述,它是完全根據島夷誌略的,並沒有加入新的資料,參看 Fei Hsin 費信(作者),Feng Ch’eng-chun 馮承鈞(編註者), Hsing-ch’an sheng-lan chiao-chu 校注 (Peking:Chung-hua shu-chu,1954),hou-chi,6-7. 亦可參閱本人所著 “Some References,”38.

8.請參閱本人所著“Some References,” 38,43-44 n.16 17.

9.純爲政治上的理由,在15世紀最初三十年間,明代的統治者可能有意征服爪哇,可參看 Chou Ju-seu 周鈺森,Cheng Ho hang-lu k'ao鄭和航路考(Taipei:Hai-yun ch'u-pan-she,1959),62 et seq. ;G. Coedes,Les Etats hincuises d'Indochine et d'Indonesie (Paris:E. de Boccard,1948;Histoire du Monde,8),402-03. 當然,整體而言,鄭和的遠征可能包含許多其它的目的,

10.奇怪的是,帝汶島並沒有劃在著名的 Mao K'un 地圖上,該圖相信是與鄭和時代有關連的,有許多關於該地圖的論文,例如 Chou Yu-sen,Cheng Ho hang-lu k'ao;Hsiang Ta 向達,Cheng Ho Hang-hai-t'u 鄭和航海圖(Peking: Chung-hua shu-Chü,1961);Hsü Yü-hü 徐玉虎Ming-tai Cheng Ho hang-hai-t'u chih yeu-chiu 明代鄭和航海圖硏究 (Taipei: Taiwan hsueh-sheng shu-chu, 1976.

11.可參看 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 36 et seq., 99-100,156.

12.檀香木及其它檀木被認爲是下列地區的主要產品或貢品:印度的一些地區,東南亞大陸,爪哇,婆羅洲,奧梅斯,亞丁,琉球國(但沒有提及經過或由西里伯島,摩鹿加羣島,蘇祿羣島或菲律賓羣島檀香木的運輸),參看 Li Hsien 李賢 et al., Ta Ming i-t'ung chih 大明一統志(Taipei: Wen-hai ch'u-pan-she, 1965), vol.10, 5540,5547,5551,5564;Li Tung-yang 李東陽 et al.(作者), Shan Ming-hsing 申明行 et al.(編者), Ta Ming hui-tien 大明會典(Taipa: Chung-wen shu-chu,1963),vol.3, ch.105,1588-95, ch.106,1597,1598;Huang Sheng-tseng 黃省曾(作者)Hsieh Fang 謝方(編註者),Hsi-yang ch'ao-Kung tien-lu西洋朝貢典錄(Peking: Chung-hua shu-chu,1982;Chung-wai chiao-t'ung shih-chi ts'ung-k'an),12,26,29,41,45 149,60,84,102,104,114.

13.可參看有關之引述:Armando Cartesao(transl. and ed.),The Suma Oriental of Tome Pires…and the Book of Francisco Rodrigues…(London: Hakluyt Society,1944;Hakluyt Society Publications,2nd ser.,89-90),vol.1,179(also cf.192 there);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26,36et seq. 在158頁寫道:在十五世紀,馬六甲的商業中心興旺起來,中國商人從爪哇商人獲得大量的香料供應,他們便不再親自前往爪哇的港口了,“Barros,Da Aisa,Dec.3,Liv.5,Cap.5,即第5卷,577-80,似乎亦表示中國在爪哇的貿易衰退了,正如他强調在葡人到達之際,是爪哇人及馬來人控制了羣島的所有貿易 Manuel de Faria y Sousa,The Portuguese Asia:or,the History of the Discovery and Conquest of India by the Portuguese.(約翰·史蒂凡斯由西班牙語翻譯爲英語)(Repr. Westmead,Farnborough,Hants. ,England:Gregg International Publ. ,1971),第一卷,第二部份,第九章,197頁的內容亦支持這個觀點。關於鄭和遠航之後,馬六甲對回敎國家的政策,可參閱 Wolters,The Fall,158 et seq.

14.由拉茵斯·伊·施利華 (Lains e Silva)引述,Timore a cultura do cafe,9.

15.同上,10亞庇利標 (Abreu)發現在爪哇西部的島嶼受到一些中國的影響,參看 Luna de Oliveira,Timorna história de Portugal(Lisbon: Agência Geral das Colónias. Divisão de Publicações e Bibliotecas,1949-52),vol.1,79.

16.Cortesão, The Suma Oriental, vol.1, plate 27 facing P.209;Armando Cortesão and Avelino Teixeira da Mota, Portugaliae Monumenta Cartographica (Lisbon: Comemorações do V. Centenário da Morte do Infante D. Henrique,1960-62),vol.1, 19-20; A. Faria e Morais, Solor e Timor (Lisbon: Divisão de Publicações e Biblioteca. Agência Geral das Colónias, 1944), 77;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 10; A. A. Mendes Corrêa, Timor portugues. Contribuição para o seu estudo antropológico(Lisbon: Imprensa Nacional, 1946; Memórias, Serie Antropológica e Etnológica,1),II.

17.Cortesão, The Suma Oriental, vol.1, 118, 123 203-04, vol.2,283. Smith, The First Age.113 高澤拉廸人由Grise(格里西)及爪哇獲得檀香木,參看 Cortesão, voll,159.

18. 例如,由拉茵斯·伊·施利華 (Lains e Silva) 引述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 II Gomes, Esboço 3; Hélio A. Esteves Felgas, Timor partuguês (Lisbon: Agência Geral do Ultramar. Divisão de Publicações e Bibilioteca,1956; Monografias dos Territórios no Ultramar), 221; Faria e Morais, Salor e Timor 81.

19.依照拉茵斯·伊·施利華所著《帝汶島及咖啡種植》,12,在日期爲同年一月份的一封信中,雅布基亦提出帝汶島的重要性,參看 Faria e Morais,Solor e Timor,81.

20.參看 Mansel Longworth Dames (transl. and ed.), The Book of Duarte Barbosa. An Account of the Countries Bordering on the Indian Ocean and their Inhabitantes, Written by Duarte Barbosa, and Completed About the Year 1518 A. D. (London Hakluyt Society,1921; Works Issued by the Hakluyt Society,2nd ser.,43,49),vol.2,195-96;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 12. Smith, The First Age, 56 quotes a letter of 1517 (1518).

21.參看 Carlos Quirino (ed.).First Voyage Around the World by António Pigafetta and De Moluccis Insulis by Maximilianus Transylvanus (Manila: Filipiniana Book Guild, 1969; Publications of the Filipiniana Book Guild, 14),92-93; Lord Stanley of Alderly (ed.),The First Voyage Round the World by Magellan. Translated from the Account of Pigafetta, and other Contemparary Writers (New york: Burt Franklin, ca.1964; Works Issued by the Hakluyt Society, lst ser.,52),151-53,232. 亦可參看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12; Mendes Corrêa, Timor partuguês,13; Oliveira, Timor na história de Portugal, vol. l,84-85; Juan Perez de Tudela Buesco(ed.),Fernandez de Oviedo: Historia general e natural de las Indias (Madrid: Ediciones Atlas,1959; Biblioteca de autores españoles desde la formacion del lenguaje hasta nuestros dias (Continuacion),117-21),vol.2 236; Jacobs, A Treatise on the Moluccas,204-05; James A. Burney, A Chronological History of the Discoveries in the South Sea or Pacific Ocean (Repr. Amsterdam: N. Israel; New York: Da Capo Press; London: Frank Caso &CY LTD,1967),vol.1,110.

22.Cortesão, The Suma Oriental, vol.2, 272; Smith, The First Age,56(Pedro de Faria's letter);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14 (其中有回憶錄 (Lembranças)一書的引述)。

23.關於伯多祿·德·發利亞(Pedro de Faria),請參閱史密夫(Smith),上述第22條皮里士指出由馬六甲運往印度,暹羅及其它地方的貨品當中,檀香木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種。由柏古(Pegu)及暹羅,檀香木可能由陸路運往中國,參看Cortesão,The Suma Oriental vo1.1,16,43,93,108,111,vo1.2,270,272. 巴哈爾(bahar)在不同著作中有不同的定義,本人遵循 C. R. 波沙所著一本書中所下的定義,[C. R. Boxer, Francisco Vieira Figueiredo: A Portuguese Merchant-Adventurer in South East Asia, 1624-1667(The Hague: Nijhoff,1967; Verhandelingen van het Koninklijk Instituut voor Taal-,Land-en Volkenkunde,52),107, C. R. 波沙引述1646年荷蘭方面的記載〕,尚有其它的定義可參看東方摘錄 (Suma Oriental).

24.Meilink-Roelofsz,Asian Trade,87-88:美棱·羅勞夫斯根據皮里士及比利斯德魯(Perestrello) 叙述而計算,但不提供計算的詳細資料。關於馬六甲的貿易,特別請參閱Cortesão,The Suma Oriental,vo1.2,268 et seq. 依照奧維爾度的通史,第二卷,301 頁 (Oviedo,Historia general,vol.2,301),安得特斯·德·烏爾丹尼達 (Andrés de Uradaneta) 在三四個月之間記錄了超過三十艘船到達馬六甲,這數字符合美棱·羅勞夫斯的估計,Fernão Lopez de Castanheda, História do descobrimento e conquista da India pelos Portugueses(New Ed. Lisbon: Na Typographia Rollandiana,1833),Liv.2, Cap.113(i. e. vol. l,358),於1509年,葡人在六甲遇到四艘中國船。

25. 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88; Dames, The Book of Duarte Barbosa, vol.2,195-96. Castanhoda, História, Liv. Cap.52(i. e. vol.2,179),提及五艘中國船停泊在馬六甲(可與上述第24條比較)。一些由菲律賓羣島來的中國人及一些由呂宋來的水手可能由馬六甲經菲律賓羣島運載檀香木往中國,或甚至直接由帝汶島經西里伯島及菲律賓羣島而運往中國。至少比加福達(Pigafetta)報導有一隻由呂宋來的帆船停泊在帝汶島 ( 參看 Qirino,First voyage,93;Stanley of Alder1y,The First Vogage,153).同時皮里士在他的書中記載在馬六甲的數個地方曾遇見呂宋人 ( 參閱 Cortesao,The Suma Oriental,vol.2,268,283).日本商人可能亦有供應中國市塲 ( 也許他們是走私者或在菲律賓羣島購買),尤其在1600年以後,但我沒有查核這件事。

26. Barros,Da Asia,Dec.3,Liv.5,Cap.5(i. e. vo1.5,579);Smith,The First Age,Ⅲ. 應該加以說明相當大數量的中國船隻曾停泊在爪哇的港口裝運胡椒及其它貨物,可參閱史密夫所著最早的時代第58頁,其中引述了呂·德·必列度(Rui de Brito) 所寫的信,或 Oviedo,Historia general,vol.2,301. 値得注意的是摩鹿加人並沒有足夠的船隻參與該項貿易。關於此點,可參閱 Castanheda,História,Liv.6,Cap.11(i. e. vo1.3,26).然而,一些中國人(也許人數甚少)可能在16世紀前半期曾航行至香料羣島。關於此點,可參閱 Oviedo,Historia general,vol.2,297,其中提及摩鹿加人曾由中國獲得瓷器。最後,應考慮美棱·羅勞夫斯的論點(Asian Trade,153),“只有中國人才能供應帝汶島人特別喜歡的貨物”,換句話說,雖然爪哇人及馬來人是羣島的“主人”,中國人在該區亦是活躍的。

27.Artur Teodore de Matos, Timor partuguês,1515-1769. Contribuição para a sua história (Lisbon, Faculdade de Letras da Universidade de Lisboa, Instituto Histórico Infante Dom Henrique,1974; Série Ultramarina,2),24〔關於松巴島(Sumba)〕; José de Martinho, Quatro séculos de colonizacão portuguesa (Porto: Livraria Progredior 1943), 4 (關於回敎勢力)雖然在回敎勢力範圍之下,回敎水手並不長期停留在帝汶島(參看Natos,33).Affonso de Castro, As possessões portuguezas na Oceania(Lisbon: Imprensa Nacional,1867),15 et seq., 其中所陳述的意見是一致的 J. L. van Leur, Indonesian Trade and Society, Essays in Asian Social and Economic History (The Hague, Bandung: W. van Hoeve Ltd.,1955; Selected Studies on Indonesia,1),100, 其中提及在帝汶島可能會有馬來亞殖民地,葡國方面的記載並無證實此點

28.關於葡人在棱羅島及帝汶島早期居留的簡短記載,可參閲 C. R. Boxer, Fidalgos in the Far East, 1550-1770(Repr. Hong Kong: Oxford Univ .Pr.,1968), 第11章;同一作者,The Topasses of Timor (Amsterdam 1947; offprint from koninklijke Vereeniging Indisch Instituut, Mededeling No. LXXIII, Afdeling Volkenkunde No.24);;同一作者,“Portuguese Timor: A Rough Island Story,1515-1960, “History Today, 10:5(May 1960),349-55; C. Wessels, “Portugeezen en Spanjaarden in den Indischen Archipel tot aan de komst van de O. I. Compagnie,1515-1606, ”in F. W. Stapel et al.(ed.).

Geschiedanis van Nederlandsch Indie (Amsterdam: N. V. Uitageversmaalschappij“Joost van den Vondel”,1938-40),vol.2,152-63; James J. Fax, Harvest of the Palm. Ecological Change in Eastern Indonesia (Cambridge, Mass.,and London, Engl.:Harvard Univ. Pr.,1977),61et sq.; 關於本人所編一書中的提要, Portugals Wirken in Ubersee: Atlantik, Afrika, Asien. Beitrage zur Geschichte, Geograpie and Landeskunde (Bammental, Heidelberg: Klemmerberg-Verlag,1985; Portugal-Reihe,12),197-214.

關於這方面有大量的著作,有關該等衝突近期所編的目

29.錄,可參閲 Malcolm Dunn, Kampf um Malakka. Eine wirtschaftsgeschichtliche Studie Uber den portugiesischen und niederlandischen kolonialismus in Sudostasien (Forschung, Sudasien-Institut, Univ. Heidelberg, 91),98-100.

30. Van Leur, Indonesian Trade, 174〔中國人由馬六甲轉移往班藤 (Bantem) 及爪哇〕; 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99-100,152 (十六世紀中期在巽他羣島的中國人),158如許多其它著作一様有些中國的文化獻甚至提及在爪哇有中國人居住。 可參閱Shen Mao-shang’s愼懋賞 Hai-kuo Kuang-chi 海國廣記 (1579或更早期),Cheng Hao-sheng 鄭鶴聲及 Cheng I-chun 鄭一鈞 (編者),Cheng Ho hsia Hsi-yang tzu-lias hui-pien 鄭和下西洋資料滙編 (Chi-nan:Ch’i Lu shu-she,1980-),vol.1,314. 一些荷蘭的記載指出帝汶島及中國之間的貿易是經過蘇門答臘及爪哇區之港口的,可參閱J. C. Mollema ( 編者 ) ,De serste shipuoartder Hollanders noar Oost-Indie,1595-97(The Hagve:Nijhoff,1936),224-26 ( 自然地 ,該書指出檀香木貿易亦經馬六甲而進行)。

31.可參閱 Yen Ts’ung-chien 嚴從簡 Shu-yu chou tzu lu 殊域周咨錄(Taipei:Hua-wen shu-chu,1968;Chung-hua wen-shih ts’ung-shu),第七篇,16b,17a. 第八篇 12a,15a,19a-b,22a,24b,27a;Mao Jui-cheng 茅瑞徵 Huang Ming hsiang-hsu lu 皇明象胥錄 (Taipei:Hua-wen chu-chu,1968;Chung-hua wen-shich ts’ung-shu),206,238,294.

32.參閱 ChangHsieh 張爕 ,Tung-hsi-yang k’ao 東西洋考(Pai-pu ts’ung-shu chi-ch’eng ed;t’ao 58:2),第四篇16 a-b,亦請參閱 W. P. Groeneveldt,Notes on the Malay Archipelago and Malacca,Compiled from Chinese Sources (Batavia:W. Bruining,1876),116-17,及本人作著“Some References”,40-41.

33.Shun-feng hsiang-sung 見於 Hsiang Ta ( 編註者 ) ,Liang chung hai-tao chen-ching 兩種海道針經(Peking:Chung-hua shu-chu,1982;Chung-wai chiao t’ung shih-Chits’ung-k’an).參看66,67,70 頁可比對 J. V. G. Mills,“Chinese Navigators in Insulinde About 1500 A. D. ”,Archipel,18(1979),81-82,84-85. 關於原文之日期,請參閱 Mills,71,及Joseph Needham,Science and Civilisation in China,vol. IV:3 (Cambridge:At the Univ. Press,1971),581 ( 以及所引述的資料 ) Shan-feng hsiang-sung 之某些內容可能回溯至約1430年,然而,因該著作有說及葡國人,其大部份內容可能是在較後期才書寫的。有趣地,在 T’u-shu pien 圖書編其中一幅地圖中,帝汶島被包括在內,圖書編是在西方技術影響下,由張潢及其他藝術家所編成的,參閱 vol.11,ch.51,19b and 23a,of the edition Taipei:Ch’eng-wen,1971.

34.參閱Meilink-Roelofsz,Asian Trade,169-70;Graeneveldt,Notes,134;Lainse Silva,Timor ea cultura do café,16 ( 其中引述一封由國王菲力普所寫的信,日期爲1595年2月,這封信提及在一次嚴重的暴動中,涉及一些中國商人);Faria e Morais Solor e Timor,96;Diogo de Couto,Da Asia,Dec.7,Liv.2 ( 引述自美棱·羅勞夫斯的著作 )

35.引述自 Melink-Roelofsz,Asian Trade 170.

36.Van Leur,Indonesian Trade,125,209.

37.不一定相符船隻噸數的比例,關於此問題的討論,可參閱‘Van Leur,Indonesian Trade,129 et seq;其中引述了不同的記載,一些關於約在1615年間在馬六甲泊船量的估計 ( 參看 Van Leur,128,209) 使人聯想該地區之貿易續有增加,這個假設同樣可能是正確的或不正確的

38.Meilink-Roelofsz,Asian Trade,163. Lainse Silva,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15,引述賈思雅·德·奧爾達的記載,他在1563年指出爪哇有一些檀香木,而在馬加撒有一些檀香樹林,然而,或因爲這些樹木很快便被全部砍伐,或又因爲其質素差的緣故,只有少數或甚至沒有商人到這些地方購買木材;參看賈思雅·德·奧爾達的著作出名的拉丁文譯本: N. de Jong e D. A. Wittop Koning, Carolus Clusius: Aromatum, Et Simplicium Aliquot Medicamentorum Apud Indos Nascentium Historia,1567, étant la traduction lative des Cologuios dos simples e drogas e cousas medicinais da India (Nienwkoop: B. de Graáf,1963),引言,54,正文, 86-90. Faria X Sousa, Potuguese Asia. vo1.2,pt.1,ch.13,81. 出指出馬加撒有檀香木 Argensola,Conquista de las Islas Malucas,9,提及摩鹿加羣島亦有檀香木,由於在十六世紀末期一些中國人及菲律賓人參與在香料羣島及馬尼拉之間的貿易,某些數量的檀香木可能經由菲律賓羣島而運至廣東或福建;請比對第25條

39.Lains e Silva,Timor e a cultura o café Jong and Wittop Koning,Carolus Clusius,87. Matos,Timor português,145-61,其中包含一個關於在帝汶島各區域檀香木產量的圖表,此圖表是有關1703年至1760年的,並沒有包括1700年之前的資料。

40.關於勞里士 (Nunes) 及法甘 (Falcão),參閱Lains e Silva,Timor e a cu1tura do cafe,14,16. 關於年斯卓藤(Linschoten) 參閲 Arthur Coke Burnell e P. A. Tiele (編者),The Voyage of John Huyghen van hinschoten to the East Indies: From the Old English Translation of 1598(London: Hakluyt Society,1885; Works of the Hakluyt Society,70,71),vol.1,149-50. 存在着許多其它在1550/60年及1600年之間所寫的或有關該段時期的西方記載,這些記載提及葡國人參與檀香木貿易,然而,該等記載通常並無提供數量上的資料,例如可參看 Richard Hakluyt (編者),Principal Navigations, Voyages, Traffiques? Discoveries of the English Nation...made by Sea or Overland to the Remote and Farthest Distant Quarters of the Earth at any Time Within the Compasse of these 1600Yeeres (Glasgow: James Maclehose and Sons,1903-05),vol.5,407,498,504, vol.6,25.

41.該段文字在下列著作皆有引述:Gomes, Esboço,9; Leitão, Os Partugueses em Solcer e Timor,175;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15.

42.例如可參閲 Castro, As possessões portuguezas na Oclania,8; Matos, Timor partuguês,183; Leitão, Os Partugueses em Solor e Timor, 175; Lains e Silva, Timor e a cultura do café,22. 據聞飛里·米基·黎澤 (frei Miguel Rangel)於1614年曾在帝洨島購買檀香木 ;參看 Faria e Morais, Solor e Timor,101; Lains e Silva,17.

43.關於荷蘭人在馬六甲海峡及對澳門侵略的影響,可參閲,A. R. Disney,Twilight of the Pepper Empire. Portuguese Trade in Southwest India in the Early Seventeenth Century(Cambridge,Mass. :Harvard Univ. Press,1978;Harvard Historical Studies,95),26-27,或本人所寫的一篇文章,“澳門經濟發展史大綱,1555-1640”,(An Outline ofMacao’s Economic Development,1555-1640”,此文曾在1984年於杜秉根 (Tubingen) 召開的 EACS 會議上朗讀。關於馬加撒的重要性,參看 Boxer,Fidalgos,175,或J. E. Heeres et al;Dagh-Register,gehouden in Castel Batavia vant passerende daer te plaetse als over geheel Nederlandts-India…(The Hague:Nijhoff;Batavia:Landsdrukkerij,1887-1931),vo1.1,78(32-33,在1630-31年間一個季候風季節裏,一些帆船駛往馬加撒),124-26 (在馬加撒,檀香木是作爲商品的),256(一些英國船隻在馬加撒進行檀香木貿易)。

44.參閱 Meilink-Roelofsz,Asian trade,153 根據 Matos,Timor português 178, 在十七世紀末期及十八世紀初期,每年約砍伐10000至12000擔檀香木,但只是2000或3000擔運往澳門。因此,在該世紀末期,運往澳門的檀香木減少了。

45.Lains e Silva,Timo e a cu1tura do café,16-19. 在聖·旦米古士的歷史(História de S. Domingos)一書中,檀香木被認爲是在葡人佔領後,馬六甲其中最重要的商品;可參閱Gomes,Esboço,4,或Faria e Morais,Solor e Timor,81.

46.引述自 C. R. Boxer ( 編譯者 ) ,Seventeenth Centuty,Macau in Contemporary Documents and Illustrations (Hong-Kong:Heinemann Educational Books(Asia)Ltd. ,1984),35-36.

47.同上,35-36,77-78,最後的兩頁提出馬高·德華魯(Marco d'Avalo) 的見解,他約在同一時期寫道:“每年一些較大的船隻,帆船,一些堅固的船隻,以及小船由澳門駛往東京(Tonquirn,古代王國名,位於今越南北部),杞南 (Quinam),基安巴 (Chiampa),柬埔寨,馬加撒,梭羅島、帝汶島,及其它對貿易有利的地方。這些航程是免費的,雖然要冒被荷蘭船隻攻擊之險。在1631年,一名叫安東尼奧·羅保(António Lobo)的人由總督獲得往馬加撒,梭羅島及帝汶島航程的專營權,他認爲因此可獲得很大的利益,但澳門的市民拒絕參加,他便只有獨自經營這些航程,但結果是十分不利的。在此情形下,專營權便再沒有實施而商業活動便一如以往般公開和自由;甚至對於來往航程,國王都不征稅。欲知其詳情,可參閱 Boxer,Fidalgos,178.

48.Matos,Timor português,175,記載其價格爲約500個葡國金幣,甚至凱撒·腓特烈(Caesar Frederick)亦知道每年來往馬六甲及帝汶島之間的航程,參閱 Hakluyt,Principal navigations,vo1.5,407.

49.有關荷蘭人的情形,可參閱在 Boxer,Seventeenth Century Macau,一書中博加路的記錄。

50.Ch'u Ta-chun 屈大均,Kuang-tunghsin-yu 廣東新語1662(Hong Kong:Chung-hua shu-chu,1975), 第26章,680頁:檀香木由海外而來,Ho Ch’iao yuan’s 何喬遠 Ming shan tsang 名山藏 (Taipei:Ch’eng-wen,1971),vo1.20,6215-16,Shen Mao-shang’sSsu-i kuang-chi 四夷廣記(Shanghai 1947;Hsuan-lan-t’ang ts’ung-shu,87-102),873a,89lb,and Ch’a Chi-tso’s 查繼佐 Tsui weilu 罪 惟 錄(Shanghai 1936;Ssu-pu ts’ung-k’an ed. ,vo1.60,wai-kuo lieh-chuan 36,50b-51a,其中包括有關帝汶島的數個短篇,但沒有加入新的資料,關於荷蘭人的資料,可參閱Meilink-Roelofsz,Asian trade,231,及比對達夫記錄 (DaghRegister),vol.1,295,300,317,348,355,vo1.2,76,157,vol.3,180,vol.5,282 ( 在達夫記錄只有一些該方面的資料)。

51.可參閱 C. R. Boxer,The Great Ship from Amacaon. Annals of Macao and the Old Japan trade,1555-1640Lisboa:Centro de estudos Históricos Ultramarinos,1959),195,其中提及在1637年間,檀香木是葡人帶往日本的一種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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