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有關西洋傳教士及澳門史料輯錄

羅蘭桂

《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中有關西洋人記載對於拓寬與加深在華耶穌會士研究提供了又一豐富的資料。這批奏折記述西洋人最早起自康熙十六年三月初十日,終止於康熙六十一年五月十一日。有的是奏事折,有的是請安折,有的是謝恩折。無論是哪一類,它們都是康熙朝西洋人在華活動的第一手真實材料。

循著這些奏折,可以大致明瞭康熙朝與西洋天主教士關係發展變化的基本過程。康熙朝與西洋天主教關係可以分為兩個不同階段,其間以多羅來華這一事件作分水嶺。之前,康熙對西洋人格外施恩,允許他們在內地自由傳教,并加以體恤和愛護。山東巡撫佛倫奏折明顯反映了這一態度: “西洋人學問真實,斷不為不義之事。(……)臣亦知之,故於西洋人汪儒望所買土地,准其建廟居住,嚴禁地方棍徒侵擾。”對於西洋人,康熙總是表現大國君主的寬宏大度,少與計較。對於聶雲龍不肯就醫針灸,康熙批示: “西洋人既不欲針灸,則聽其便,勿得強迫。”

康熙這一態度直到多羅來華之後才有起伏變化。多羅於1705年12月4日到達北京,他是作為教皇特使來中國的,1705年12月3日與1706年6月29日受到康熙召對,於1706年12月7日離開北京。(1)因他懷有特殊使命,使其在華的一系列活動給康熙帝與天主教士之間投下了一片陰影,以至影響康熙下令: “以後不必西洋人在中國行教,禁止可也,免得多事。”(2)

多羅來華之初,因其意圖未馬上暴露,康熙對他一視同仁。多羅來華時身體一直多病,康熙派出大夫專門為他調治,“晝夜一時不離多羅,守護調治”,對他的病情深表關切,并且發話: “如此地大夫調治不癒,則朕亦必令隨彼調治廣東地方,迨起赴西洋,大夫才返耳。若令治病大夫半途停留可乎? ”在多羅治病期間,康熙不斷委派臣子賜與諸色天廚珍味。這般做法,足見康熙對西洋人的格外禮待。多羅平時的一些言行被大臣們覺察、究詰並加以奏報。康熙起初不大相信,反而給以庇護: “覽多羅之漢字奏稿,仍無大逆之處,唯因爾等究詰的厲害,故伊以為等白此處西洋之人,先窮究而後害之,以致益加執拗。”

多羅是本著教化王禁止在華天主教徒“敬孔”“祭天”的意圖而來。時過不久,康熙對其此一真實意圖有所瞭解。首先是從洞悉嚴當的言行開始的。嚴當是多羅所薦向皇帝上書者。他不識漢字,不諳中國禮儀,僱請一名中國人陳修寫書: “盡書孔子之道與禮教不合,而且無一言贊揚五倫仁義為是。”康熙問他這一不合的緣由,他卻啞口無言。後經大臣一番調查,真相大白。康熙對他進行譴責: “此人心淺窄,即如我此處擬定訴狀之人,祇以能定罪得勝。以此輩之小氣之處,書之未窮。”“豈可視孔子教徒為爾教之人耶? ”并對其他西洋人也起了疑心: “此西洋人眾內,有嚴當之同伙與否? ”對於此事,多羅也非常緊張,故遲遲沒致信教化王稟報自己在華行為。康熙一再催促,要求多羅寫信去西洋,翻譯呈上御覽。多羅因怕皇帝明瞭其意圖,故而如此緊張。

大臣們頻頻上書屢數落多羅的不是,最後還是讓康熙得知了多羅的所作所為。多羅自以為是教化王所遣之臣,在華“頻頻首告他人,以是為非,隨意偏袒,以此觀之甚為卑賤無理。”他的所為使清廷對他的身份也產生疑問: “爾自稱教化王所遣之臣,又無教化王表文。或係教化王所遣,抑或冒充,相隔數萬里,虛實亦難斷。”為了此事,康熙命白晉與沙國安起程回羅馬打聽底細,卻因二人不和未能成行。

對於多羅的搬弄是非攻擊他人,總監造赫世亨、趙昌早有耳聞,并告誡他: “皇上念爾為受教化王派遣由遠處前來之人,頒此格外鴻恩優待,凡有所言,爾應斟酌了之。”意思是勸他不要撩撥是非之事,以免自找苦吃。

多羅本其職責在華批判天主教徒,宣稱天主與天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兒,破壞利碼竇創立的傳教規矩。這一行為被康熙所知悉,馬上降諭批駁: 天主與天“話語雖異,但其意相同,況且中國風白雨師稱謂,乃文人起名,即如此地人繪神時晝雲、西洋人畫神添翼一樣,今豈可言天主神照爾等所繪真展翅飛翔耶? ”康熙以為西方天主與中國的天祇是名字不同而已,沒有必要在這上面窮究不放。多羅一味強調二者差異,激起康熙不快,很快下旨令他出京。

多羅離京後,於1707年1月25日在南京簽署了由教廷通過的對中國禮儀的譴責。(3)康熙更為惱火,從而對天主教的態度有了明顯改變。奏折中有言: “先來中國之西洋人等,皇帝均加以優恤,所有來中國兩三年之教徒,未曾查過一次。由於多羅作亂,以後就不得不查。”康熙以為來中國之天主教徒當為大清帝國子民,未曾料到,教皇仍強加管束。康熙對於羅馬教廷這一做法十分不滿: “爾等西洋人,如來我中國,即為我人也,若爾等不能管束,則我等管束,何難之有? ”并下旨所有耶穌會士都必須有“票”或者是朝廷的許可證才准傳教。(4)

多羅在華所作所為也激起了同教之人的不滿。閔明鄂等人多次勸告多羅不要妄論是非,并勸道: “爾以後悔也遲了,不如聽我們的話悄悄回去罷! ”(5)多羅不但不聽,反言他們向教化王控告自己,以至幾乎發生爭端。閔明鄂等人向康熙進言表明自己與多羅立場不同,以消康熙對他們的懷疑。“教化王派多羅來中國,勿輕改彼地禮治,不得肆意妄行,為他國所厭。”多羅所為傳到葡萄牙,葡葡牙國王立即致信澳門兵頭曰: “恐先前隨多羅往所餘之人,妄傳教化王在澳門禁止中國禮教,此等人爾等務嚴禁,勿互傳。”這中間反映了天主教會內部不同派別的矛盾,也反映了耶穌會為了在華傳教繼續進行,通過各種途徑以圖消除多羅留下的影響。

自多羅去後,康熙對西洋人便謹慎起來。博津(白晉)因不小心墜下馬,康熙疑他偽裝,令赫世亨細察上奏。閔明鄂在一次請安折中未寫名字而遭盤問: “閔明鄂之名為何沒有? ”弄得閔明鄂誠惶誠恐,於次日清晨上書奏明原委。蘇琳、吉利安等因不能明白告知西洋船來華時間,康熙以為他們“前後言不相符”,提醒臣下“爾等理當防備”。康熙晚年甚至下旨: “此西洋人以後不遵利瑪竇的規矩,斷不准在中國住,必逐回去。”此時,康熙對天主教徒的態度已走到消極之頂點。

由此可見,多羅短暫的中國之行,是導致康熙對西洋人態度判然改觀的重要因素。

該類奏折也反映了其他問題。博津(白晉)在京時曾致力於研究《易經》。但《易經》深奧,博津亦難把握。皇帝覽博津之文,覺得“漸漸雜亂,彼祇是自以為是零星援引群書而已,竟無鴻儒早定大義。”并斷言: 博津闡發之義并非其教內之人所能作。後經和素等人調查,發現直隸地方一魯姓入教舉人替博津造辭編句。為加深對《易經》的研釋,朝廷又從江西遷一西洋人富生哲進京。

奏折也反映地方官員對澳門的態度。康熙五十年,廣東巡撫滿丕視察澳門,上奏陳述: 此澳門地方外國人雜居,地方甚為緊要。他考查了澳門、虎頭門,發現防務鬆弛,“船壞損不可修者多。倘突然有需用之時,必然誤事。”可見這以前澳門并沒引起清廷重視,引致外國人紛至沓來,而且對他們不加防範,以致防務鬆弛。滿丕的奏折反映了地方官員對澳門的重要性有所認識。

再,李國屏奏報安多病故折可確證安多歿年。安多(Antonie Thomas),比利時納繆爾人。對其歿年,説法不一。馮承鈞譯費賴之《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記為1709年7月28日,即陰曆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二日,該書注中引薛孔昭《名錄》作7月29日,即六月二十三日。其墓碑拉丁文記作1709年7月28日,與費賴之書同,而漢文又記作康熙四十八年乙丑六月二十六日,即西曆8月1日。耿昇譯榮振華《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作1709年7月28日,而不是1709年3月22日或7月24日。可見説法多種。李國屏奏折指出: “竊本月(六月)二十二日晨,安多病故。”該奏折是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上報,二十三日李國屏去探望安多,安多已故。奏折乃當時記載,不會有誤,故此可確證安多歿年為1709年7月28日。

【説明】第876、882、889等折中人名“嚴當”(或作“嚴黨”、“嚴黨”)係原譯文如此。據查《康熙與羅馬使節關係史》(陳垣影印本)則為“顏璫”。

7【康熙十六年三月初十日】

遵康熙帝令焚燬各件奏書折

(……)西洋地方安温斯、利類斯、回回科馬文龍奏疏(……)俱著送內閣交各該部(……)俱皆皇上親督焚燬。

31【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初四日】

山東巡撫佛倫為遵旨查明民人誣告西洋人情形折

巡撫臣佛倫謹奏:

奉皇上手諭: 聞在山東之西洋人,被民人無端誣告。等語。將此,著爾應迅速打聽明白。欽此欽遵。查得,臣自接任以來,本地人并無來本衙署告西洋人者。省城有天主教二座。今西洋人未在家,問守家人,言前往他處。至其餘府州縣誣告西洋人事,俟臣速查後具奏。為此先行奏聞。

朱批: 知道了。

32【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初八日】

山東巡撫佛倫奏報西洋人被民無端誣告實情折

朱批: 知道了。

巡撫臣佛倫謹奏: 為奏聞事。

奉皇上親筆諭旨: 聞在山東之西洋人,被民人無端誣告,等語。將此,著爾應迅速打聽明白,欽此欽遵。臣曾以本地人并無來本衙署告西洋人者,至其餘府州縣誣告西洋人之事,俟臣速查後具奏,等情具奏。繼而,臣隨即洋查得,西洋人汪儒望,將東昌府所屬茬平縣民王中奎所賣破舊空房一處,於中證人屈柯石等人前説而買之,正欲建廟時,王中奎之族弟王中蓮,以賣房未告訴伊為由,遂於本年正月二十九日赴該縣控告其胞兄王中五、族兄王中奎等加入邪教,跟隨西洋人汪儒望聚眾欺惑,等情。聖主洞鑒千萬里,無微不至,實乃亙古未有。臣看得,西洋人學問真實,斷不為不義之事。臣亦知之,故於西洋人汪儒望所買之地,請准建廟居住,嚴禁地方棍徒侵擾。王中蓮誣告可惡,俟鞫審畢,照誣告擬流刑。嗣後,不犯不辱西洋人之處,臣將謹遵訓旨而行。

再,臣身在地方,而王中蓮誣告西洋人之事,月餘不知,實乃臣之庸懦所致。一併陳明,伏乞明鑒,為此謹奏。

627【康熙四十三年七月初四日】

胤祉等奏報病人治癒并求醫人情形折

(……)據赫世亨詳稱: 繪畫西洋人聶雲龍右肩疼痛,請派針灸大夫等珍〔診〕視等語。故臣遣凌易風、尹德往視之。凌易風、尹德診視畢,言必針灸,而聶雲龍又不欲針灸。故將大夫等呈文,一并具奏。應否針灸之處,請旨。(……)

朱批: 知道了。西洋人既不欲針灸,則聽其便,勿得強迫。

869【康熙四十五年五月二十四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西洋人索取西洋藥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本月二十二日旨: 多羅所攜得利雅噶有餘,赫世亨爾向伊求取。若少則勿取,可稍〔捎〕信到廣東後尋得寄來。若有綽科拉亦求取。欽此欽遵。

奴才對多羅曰: 爾所攜得利雅噶有餘則給我。等語。時多羅即出利雅噶兩小錫盒,毛重四兩五錢、綽科拉一百五十塊與我,并言: 所留得利雅噶足我用,綽科拉止有一百五十塊,我視無用,不久又從呂宗〔宋〕地方送來,到後多送給爾。

再者,到廣東後,尋覓得利雅噶,即送與爾。等語。至綽科拉藥方,問寶忠義,言屬熱味甜苦,產自阿美利加、呂宋等地,共以八種配製而成,其中肉桂、秦艽、白糖等三位在中國,其餘噶高,瓦尼利雅、阿尼斯、阿覺特、墨噶舉車等五種不在此。止知此八種而已,但此八種配製劑量,我一概不知,祇知將此倒入煮白糖水主銅或銀罐內,以黄楊木碾子攬和而飲。此種配方徐日昇等亦知之。等語。西洋人煮綽科拉,皆用臼碗,故特製銀罐、黃楊木碾子,裝入木匣。綽科拉五十塊,裝於柳條盒。再仇兆傲所編《欽定方域路程考略》一卷,三十七頁,已鐫刻畢,僅以印樣各一張,連其底稿,一併謹奏,其餘綽科拉一百塊皆存子內。是否繼續送,俟命下之日遵行。為此謹奏。

朱批: 知道了。保忠義言味甜苦屬熱。等語。但未寫有何效益? 治何病? 殊未盡善,著再詢問。綽科拉不必送。

871【康熙四十五年五月二十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藥效并進書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二十五日賚回折內奉旨: 知道了。寶忠義言味甜苦屬熱。等語。但未寫明有何效益? 治何病? 殊未盡善,著再詢問。綽科拉不必送。欽此欽遵。臣問之,據寶忠義言: 綽科拉迪非藥,在阿美利加地方用之如茶,一日飲一次或二次。老者、胃虛者、腹有寒氣者、瀉肚者、胃結食者,均應飲用,助胃消食,大有裨益;內熱發燒者、勞病者、氣喘者、痔瘡流血者、下痢血水者、瀉血者,概不可飲用。等語。

再,二十七日,將三阿哥所交克食,送與多羅。多羅出迎跪受,不勝歡悦,言前蒙皇恩,多羅我食慾旺盛,今受此恩,俾多羅我虛弱之身,將必康復。等語。因此,將翰林等所編十四寒十四字二十篇,一併謹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872【康熙四十五年五月二十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切二十五日,趙昌同赫世亨向多羅傳宣諭旨: 前爾以過今溽署後,不俟皇上七八月前後入城,即行前往等因奏請。時朕念爾為病人,附合爾欲去之心,曾言去為好,但未言叫爾速去,毋查中國各省教徒及小西洋教徒之處。查此教徒,與朕何干? 爾因事留一年二載,皆聽爾便,朕并無禁止。再,趙昌爾糊塗也! 多羅自來患病,身子久佳至今。朕知服用高庭永藥,甚至飲食起居等事,皆問高庭永,晝夜一時不離多羅,守護調治,故朕深以為慮。況且高庭永若不在,朕豈不令此地大夫調治耶? 如經此地大夫調治不癒,則朕亦必令隨調治廣東地界,迨起赴西洋,大夫才返還耳。若令治病大夫半途停留,可乎? 彼若奏請攜之去治病,則遣乎? 留乎? 如何降旨?

今彼欲留,甚善。即准高庭永留罷,試用數年,看治病如何,優則永留之,劣即遣之還矣。再者,中國之行禮於牌,并非向牌祈求福祿,蓋以盡敬而已。此乃中國之一要典,關係甚鉅。譬喻以御用舊履賜爾趙昌,爾必以為貴物珍藏。爾豈敬朕之履耶? 蓋念朕所賜,故敬之矣。況且爾亦不可妄求朕,豈可向履求幸福乎? 如今多羅恭賚朕賞物,到西洋後,必舉之敬告皇上所賜者。多羅敬此物,豈向此物求幸福耶! 亦念為朕所賜之物,自然崇敬之。由此亦可明知其遵敬之緣由矣。欽此。再謂多羅曰: 昨爾喜食皇上所賜克食。時爾言前食粟無味,今蒙賞食克食,頗有胃口。等語。

是以皇上諭三阿哥曰: 著照前賞送給克食。欽此。再爾今既言不急去,將寄爾教化王之書信繕寫畢,進呈御覽,則我俟譯寫畢帶去。等語。再,皇上詢問在天主堂西洋人有否,時我以西洋人薄賢士初到。等語其奏,并以告知多羅。再,赫世亨、趙昌有意對多羅曰,我等皆好友,僅以我等所知提示於爾。皇上念爾為受教化王派遣由遠處前來之人,頒此格外洪恩優待,凡有所言,爾應斟酌言之。若有前後語不合之處,則此地人聞之,亦不甚恰當。等語。多羅聞旨,感激皇恩,不勝歡悦,言多羅我,為病纏綿,前竟不懂聖旨。今頒此明旨,仰沐皇上格外洪恩,多羅我感激不盡。今我惟有將皇上屢頒聖旨及矜恤教化王之無數寵恩,一一開列,寄與教化王,請各尋覓皇上所用之人,不俟我返還,即遣特使進獻謝恩。信內皇上訓旨甚多,俟繕寫畢,務請進呈御覽。再,前降旨時,均書漢字賜之,此次降旨,亦請寫漢字頒給。等語。再,對西洋人嚴當曰: 皇上覽爾書,笑而頒旨: 爾為此地學而未盡善者所騙矣。豈可視孔子教徒為爾教之人耶? 況且在中國,不符合爾教之無知小人亦有之,因此必言不符合爾教,可乎? 再以爾身為例告訴之,按西洋例娶一妻,今我有二三妻,皆己生子。今我豈棄此妻子耶? 奈何? 猶如爾見主人毆打得罪奴僕,不知主僕之緣由,反以毆打者為非,勸被打之人應反打其毆打者一樣。還給爾之文書仍給我,再將所謂不符合爾教之處,盡行增寫送來,我將攜往具奏。等語。欽此。嚴當聞旨甚懼,出前書與我,并叩請言: 嚴當我恭聞聖旨,始知聖人之言包涵萬物之理。嚴當我學問淺薄,全然不諳中國理義,此皇上業已洞鑒。嚴當我實無言可奏,惟有謹遵聖旨,叩請皇帝訓旨。等語。

再,問為嚴當寫書之漢人陳修: 西洋人係外國人,不諳中國禮儀。爾為中國人,又讀孔子書,而爾便寫孔子之道與教禮不合,依爾所知又如何? 陳修頻叩頭答言: 我自十歲倚靠天主堂西洋人衣食長大。去年隨多羅來京城,殊不諳文理,僅識數字。因嚴當不能寫字,故令陳修寫。時陳修我不知文書內情,是以抄自嚴當之書。至孔子之道與天主教不符之緣由,陳修我確實不知,別無他故。等語。

再,嚴當跪請言: 陳修乃無知糊塗之人,而我不諳文理,且不會寫字,故令陳修代寫。此皆嚴當之罪,與陳修無涉。嚴當惟有懇求者奏報皇上,寬恩免罪。等語。

前曾諭我趙昌曰: 俟多羅繕寫致教化王書信後,譯移賚來。欽此。我回視之,多羅患疾問其病緣,據畢天祥稱: 自爾去後,為嚴當之事憂愁,夜不能寐,不思飲食,腹疼甚虛。因爾來宣諭,甚心稍為寬慰,但體仍虛弱。繕寫致教化王書信時,將皇上屢頒訓旨及其無數洪恩,知始至終詳盡開列。俟多羅身稍康復,方可繕寫,故何日寫完,尚難預定。等語。該信長且今尚未寫,故俟多羅寫完信,由赫什亨譯移畢,從邸報其奏,或趙昌我仍在等候之處,俟命下之日遵行。為此謹奏。請旨。

朱批: 趙昌爾辦完事帶之來。餘皆覽。

873【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初一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進書并賜西洋人克食折

赫世亨謹奏:

(……)此外,本月初二日,將三阿哥轉交克食送與多羅。多羅跪迎,看視克食畢言: 皇上矜念我多羅病,屢命阿哥轉賜諸色天廚珍味,使多羅我每日換食珍饈,蒙大皇帝重恩有增無巳,多羅我實難仰報。等語。為此一併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875【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初四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進書并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謹奏:

兹除謹呈翰林等所編十四寒七字,二十三篇,薄賢士所撰漢字書三篇外,於初四日,將三阿哥轉交克食,由趙昌、赫世亨送與多羅,多羅跪迎祗領訖。多羅曰: 寫完致我教化王之西洋字書後,交付隨我前來之漢人譯寫為漢字書畢,將西洋字書信及所譯漢字書,皆交與爾二人。等語。為此一併謹具奏聞。

朱批: 俟多羅寫畢,著趙昌親帶之來。再對嚴當之書有議論。由此觀之,半半落落,無頭無尾,此以其略知之非事與天主教比較而已,何無一言贊揚五倫仁義為是耶? 此人心淺窄,即如我此處擬定訴狀之人,祇以能定罪得勝,為其大樂,亦不論是非。此輩之小氣之處,書之未窮。總之見此,也許知之矣。

此等之言,毋語為諭旨,祇作為傳諭爾等之言,全文宣諭在我此地之西洋人及畢天祥等,想是彼等告知於他。他聞之有何言,著爾等打聽具奏。

876【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初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照本月初六日奉旨: 俟多羅寫畢,著趙昌帶之來。再對嚴當之書有議論。由是觀之,半半落落,無頭無尾,止以其略知之非事與天主教比較而已,何無一言贊揚五倫仁義為是耶? 此人心淺窄,即如我此處擬定訴狀之人,祇以能定罪得勝,為其大樂,亦不論是非。此輩之小氣之處,書之未窮。總之見此,也許知之矣。此等之言,毋語為諭旨,祇作為傳諭爾等之言,全文宣諭在我此地方西洋人及畢天祥等,想是彼等告知於他。他聞之有何言,著爾等打聽具奏。欽此欽遵。即召此地之西洋人及畢天祥等,全文宣讀。時張誠等不勝歎賞,言皇上覽嚴當之書數行字,即洞悉嚴當肺腑,臣等稱頌皇上聖德。而嚴當自作自受,臣等亦為之惋惜,對於嚴當,猶如迷途知返。嚴當前曾以為其學問強於舉人、進士,今諭令其將孔子之道與天主教不符之處,解説具奏。彼果不能寫,故既愧且驚,希圖無罪了結。待覲見皇上後,彼始全知我眾西洋人所學之合不及一書生。今彼追悔莫及。今日宣諭此旨,彼愈甚愧怍,無言以對,不知所措。等語。

再,初六日,赫世亨譯多羅之言,初七日晨,由趙昌帶之去。為此謹併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882【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十三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向西洋人傳宣諭旨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趙昌與赫世亨傳諭多羅: 爾若七月去,則雨水大,且值米船駛來之際,故爾坐船前行亦難且可畏。爾抑皇上回鑾後九月去,或八月去,方為妥當。再留高庭永於此處,或帶之去治爾病? 再覽嚴當所書之文,嚴當絕不能講解明白中國文史,即在此居住之眾舊西洋人,亦不能全解釋明白。告訴多羅,凡西洋人,朕皆一視同仁,并無羞辱嚴當之處。再者,當多羅面問畢天祥: 爾天主教徒敬仰天主之言與中國敬天之語雖異,但其意相同。況且中國風白雨師稱謂,乃文人起名,即如此地人繪神時畫雲,西洋人畫神添翼一樣。今豈可言天神照爾等所繪真展翅飛翔耶? 此特倣傚神奇繪製也。今爾名叫畢天祥,何不照爾教例改爾名為畢天主慈祥耶? 可見各國起名,皆遵本國語法。豈以名詞之故,便言大道理不同乎? 此旨傳諭爾知。欽此。多羅跪聽諭旨,恭請聖安。多羅言: 蒙皇上矜念,特頌恩旨,水大米船多,務必謹慎。多羅我感激無地。蒙皇上如此恩寵,多羅我應俟皇上回鑾,再次瞻仰皇上聖顏謝恩以去。但我此病天冷時復發,故曾想七月去。今我遵旨將八月去。我身體若能陸路遠行,與其俟皇上回鑾謝恩以去,毋寧與嚴當等同去叩謝皇恩。但多羅我力不從心,多羅我今皆知,留與不留,又何敢由多羅我擅定。留此或隨我同遣,惟俟降旨遵行。再者,皇上念嚴當驚憂,特頒此旨,嚴當始寬放心,不勝感激皇恩。多羅我早已預知皇上寬仁大德,嚴當不受欺凌。今又聞此旨,多羅我愈加感激不盡。再,皇上以神翼及畢天祥之名為比喻。多羅我聞之,聖旨之言甚少,道理透徹。等語。再,高庭永言: 我之來非為多羅,特為皇上效力而來,今若皇上用我,則即留京城罷,不必隨多羅去。等語。再看多羅之言,無意去皇上駐所。

再,趙昌十二日夜至。此夜降雨,至十三日仍未晴。將赫世亨、趙昌我等俟雨霽攜嚴當等起行之日,以後另行奏聞。為此謹併奏此聞。

朱批: 所奏知道了。至於高庭永,待赫世亨、趙昌到後再定。

889【康熙四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西洋人起程日期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於十四日雨霽。奴才等欲於十六日即攜西洋人去,但自京城至三家店仍泥濘,車及托轎難行。安多、嚴當等不能騎馬,止乘轎去,故遲至十九日起行前往。為此謹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913【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初九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詰問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本月初八日晚奉旨: 爾所奏多羅之事,稍有應當思慮之處,言語説稍暗昧,似仍未明曉。著爾復行察明具奏,初九日報來時再降旨。爾亦打聽奏來。欽此欽遵。初九日晨,赴多羅處。奴才稱: 昨日我在內庭,至晚而散。據我家人稟告,爾曾與畢天香同去我家。等語。有甚事而往歟? 多羅言: 爾為我很辛苦,亦甚優恤我,今我將離京而去,故前往致謝於爾。等語。奴才遂曰: 爾以為我對爾好,我若不將我之真心告訴爾,我亦成為騙人之人矣。我未曾為爾辛苦、施愛,皆皇上派我不時看望,不時施恩。此外,施我中國前所未聞前所未見格外之恩於爾,亦不計其數。雖爾頻頻生事,胡亂牽扯,皇上仍念教化王之所派,僅望改正。此次又勞聖心,數降訓諭。爾不回奏一句有理之言,唯稱俟教化王定後遵行。爾如此背逆行事,且到我家。我羞愧,并為爾甚是憂慮。非但我此處之人鄙視爾極為無情無理,爾西洋各國之人豈有不説玷辱教化王派遣之理乎? 況且,前日我令爾改寫以輕重倒置之處,爾閃爍其詞,未陳明是否修改。旨內之言甚明,且其爾西洋四五人彼此不能解釋通曉之處,問我等頗為詳細翻譯之文,爾祇裝不懂自慰。今日來爾處,諒爾通曉旨意而往找我,是以前來。若知前去向我致謝,我無須前來爾處。多羅之情狀,甚懼且愧,自坐處起身,跪請具奏。其言曰: 旨甚深奧,我未通曉是實。皇上原先將我全恤優待之格外之恩,以及節次教訓殊旨,我實感戴不盡,我必依旨全行稟告教化王。即現降二旨,亦皆皇上但願歸善之仁意,我絲毫不向教化王隱瞞。再者,改易書寫之處,亦照原譯全行更改。若本月十九日不去,則二十日必去。昨去爾家,除致謝於爾之外,我亦想將感戴皇恩之情告知於爾,并請皇上之安,是以前往。所有請皇上之安,篤切感念皇上恩德,欽遵皇上訓諭全行稟告教化王之處,爾其代我具奏。等語。奴才又打聽得,巴多明等言,伊唯指望者,欲得旨內一破綻,傳旨時得失言,得則為把柄,以解其咎而轉嫁他人。今伊至愧且窘,復亦甚懼。倘若伊不以全行寄告教化王,則我等眾人必寄於教化王,伊豈不知之乎? 再者,皇上何其奇才,以我等淺見,事情皆歸了結。今既得旨: 言語亦稍暗昧,似仍未明曉,著爾復行察明具奏。欽此,復令詰問。多羅乃辭窮至極,動轉不得,無奈方言更改轉寫之處,感戴皇上之恩,願將皇上之諭旨全行稟告教化王。等語。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朕已派趙昌著爾等共同詳加詢明後奏來。

914【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初十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照赫世亨於初九日奏折,奉旨: 朕已派趙昌著爾等共同詳加詢明後奏來。欽此欽遵。頒旨問多羅曰: 爾到此即奏稱,來中國之西洋教徒,蒙聖主體恤施恩,教化王聞之,感戴皇恩,特派我謝恩,此外并無他事。等語。朕以爾為教化王所遣之人,來自遠方,體恤優待。爾於朕前屢次奏稱并無他事,而今頻頻首告他人,以是為非,隨意偏袒。以此觀之,甚為卑賤無理。爾自稱教化王所遣之臣,又無教化王表文。或係教化王所遣,抑或冒充? 相隔數萬里,虛實亦難斷。今博津、沙國安將賞物全行帶回。嗣後不但教化王所遣之人,即使來中國修道之人,俱止於邊境,地方官員查嚃明白,方准入境耳。先來中國之舊西洋人等,除其修道計算天文、律呂等事項外,多年并未生事,安靜度日。朕亦優恤,所有自西洋地方來中國之教徒,未曾查一次。由於爾來如此生事作亂,嗣後不可不查,此皆由爾所致者。再者,爾若自謂不偏不倚,先後奏言毫無違悖,則敢起誓於天主之前乎? 朕所頒諭旨,及爾所奏所行諸事,爾雖隱匿不告知教化王,然朕務使此處西洋人,賚書爾西洋各國,詳加曉諭。欽此。又問: 爾答辭內稱,奉旨: 今若不照朕之所定,共處猶如一家,而以我會你會,仍亂告不止。欽此。我天主教之例,若係一會之人,則如一家,財物同用,不分你我,共同生活。異會之人,雖教(化)王,不可逼迫其共處如一家,多羅我更不能。等語。將此答辭,著爾具文,用圖書給我等,我等為一憑證。我等本以為教化王諒能調和統轄爾等教徒,原來不能管理。爾等西洋之人,如來我中國,即為我人也。若爾等不能管束,則我等管束何難之有? 於是,多羅將伊答辭,寫漢文以給。而後,將多羅所給漢文內之言,問多羅曰: 爾言蒙皇上之恩,如此教誨於我,即令我立功於天主前也。等語。覽此言,即如皇上有傷於爾。我等看得,自爾之來,皇上念教化王,不時加格外鴻恩於爾,優待備至,并未傷爾。然而,爾這般具奏,為何? 答稱: 皇上派遣爾等降此諭旨,凡人亦皆得知待人無理。等語。又問: 若是這樣,教化王派爾叩謝皇上之恩,非常意歟? 爾這般為亂,皇上亦唯念教化王之顏面,如此教汝耳。但有令爾隨意妄動之理乎? 多羅又答稱: 若念教化王之顏面,則待人這般無理乎? 我等乃言: 爾之這般妄行,教化王尚不知而已矣。想爾教化王一有見識之人,果知爾如此行為,爾不但難會教化王之面,即爾同友亦不可會見。多羅言: 我如到教化王處,教化王我言而已矣。教化王甚為公正,若審問我,我亦將承認。等語。又問: 爾之答辭內稱,爾所行之事,皆仰副皇上之意,以博皇上喜悦。等語。爾所謂仰副皇上喜悦者,係指何件事? 自爾之來,為爾教頒下數旨,爾一次未從,況且,將既不識書又不通中國言語之嚴黨,經爾具奏派往塞外皇上處,為爾等之教,皇上降旨開導,嚴黨不曉,且強奏皇上之旨不合天主教。皇上猶念教化王之顏面,恐爾甚羞愧,并未數落嚴黨而寬免。爾并不責斥嚴黨,反為嚴黨偏護,巧飾為是。爾之這般作為,可謂仰副皇上之意,以博喜悦乎? 多羅理屈辭窮,答稱: 我所寫之文,情況全備,我天須再答對,爾等但以我書具奏。皇上覽畢,知我情由。倘若皇上詢問,我再答對。等語。奴才等問,先以爾教之故,皇上屢次降旨教訓,爾自稱全已知曉,然爾皆未明白。今又稱皇上知我意,係指何事? 多羅不答,亦不出聲。是故,我等又言: 爾這般不出聲,則爾此含混之文,我等亦無顏具奏。多羅言: 爾等催我説者,特勾引我説出對皇上不合之語,而後以為把柄也。等語。我等乃言: 我等非那樣小人,我等亦係吃人食之人,豈有持似此入地之心而之理乎? 我等言雖如此,爾亦不信,今供奉天主於此,我等可跪於天主之前,發誓誰有如此之心,當即進入地下。多羅甚懼且辭窮,祇不出聲。伊又説,赫世亨所奏之言,與伊言相違不同。赫世亨乃執所奏之折子,曰: 爾若説如此,今我這所奏二折子內所寫之言,若與爾言不同,有相違之處,則爾指出。等情。欲讀折子告訢伊時,伊又説: 爾讀爾之奏疏,可乎? 爾給趙老爺讀之。等語。是故,趙昌取之欲讀。時多羅與華天祥言談頗久,而後説: 我無須將爾等所奏之言,逐一聆聽辯明。等語。我等又曰: 將爾具奏之言,爾若不解釋,我等不得明白,則我等亦不可具奏。伊仍不語,亦不出聲。是故。將〔尹〕擬奏文稿,奴才等未得以完全詢明,半途給伊而出。

奴才等察多羅之狀,明知己非,且伊斷不認錯。將此情由,向舊西洋打聽,據稱多羅之意,若在此即領其非,則伊到西洋之後,不能自釋,難向教化王回話,是故死忍,祇答其身無過,希圖將伊自無過之答辭,及佯裝以轉奏之言與伊言不同,從中破壞伊事之誣賴之辭,若奉旨不理,則伊反勝,若奉旨明辨,盡揭其惡其非,則伊尚可以我為天主教立定主意,耶蘇會徒結伙陷我,我不理睬。等情,稟告教化王。決計於此,方不顧人之如此恥笑,舍醜事而為之。等語。是以,將從其起草漢字書中抄錄之漢字書、及開寫將嚴黨等不與多羅一同遣回綠由告知多羅之事之文,一并謹奏。

朱批: 鑒多羅漢字奏稿,似并無大逆之處,惟爾等究詰的太厲害,故伊以為爾等向此處西洋人,先窮究而後害之,以致益加執拗。外國之人,若又倍加究詰,設或出言不遜,爾等不能忍受。今唯告伊: 欲將爾前後之言,定畢具奏,則我等願為具奏。等語。若伊説具奏,則應具奏其書。俟具奏時,朕另有旨。

915【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初十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看望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九日,去看望多羅時,多羅告稱: 這幾日,我身體很好,今我與眾人為大皇帝福壽無疆而誦經祈禱。再過十日半月,想是可以外出行走,然而,我身體原本瘦弱,又因此病原氣大傷,因此,病雖大癒,焉能騎馬相隨,得以目睹大皇帝之箭無虛發。唯此次水獵,若再推遲約半個月,則我仍可乘船,得見大皇帝之高超槍枝。等語。臉色仍如前,別無他言。問張誠等,亦稱并無他言。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916【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十一日】

武英殿總監進赫世亨奏報看望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十二日,去看望多羅。看得,額頭周圍痤瘡已出透。伊稱: 此痤瘡皆血中黏滯惡物。(……)指置於窗前桌上西洋經曰: 多羅我荷蒙大皇帝格外鴻恩,無由效力報稱,唯誦此經,恭敬祈禱。等語。送奴才出門,別無他言,面色仍如前。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936【康熙四十五年七月二十四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進書折

(…………)

朱批: 知道了。在家有西洋人消息麼?

949【康熙四十五年八月初三日】

博津疏請恕罪折

博津謹奏:

康熙四十五年五月十六日,赫世亨、張常住、趙昌傳宣諭旨。六月十九日,博津我跪受。恭讀明主訓旨,始我之所行最為無理。前日與沙國安同行,未有謙讓,與之爭先。我二人雖非不睦,但我無理,有違大主聖意,鑄成大錯。今我竭力仰副大主訓諭,嗣後不敢與沙國安爭先,必謙遜和氣,斷不違明旨,惟叩請仁主寬恕我此大罪。為此謹奏。

朱批: 知道了。

【附】博津致張誠信(康熙四十五年六月二十二日)

博津致書張誠:

傳宣諭旨之事,諒爾業聞矣。荷蒙大主體恤,指教我非是,故明知己罪。我虔誠恭受諭旨,嗣後毫不違背,與沙國安和睦相處,凡事謙讓,惟盼仁主寬恕我無意之咎。未奉諭旨之前,接閲爾信一封,照爾所言停止與沙國安爭先。但我得罪皇上,心裡不勝煩悶。望爾將我此煩悔之事,乘便奏聞大主。今年昂格利亞國商船已到廣東。該二船去年自西洋地方起航,歷時已久,故未能駛過小西洋地方,無奈就彼拋錨,以候風平,是以今年五月到達廣東。此二船中之一船,將去小西洋地方,一船直回大西洋地。該船頭目,係榮貴主人,許諾讓沙國安、我二人乘其船與之同回。若其商事不誤,則將於十一月初旬起程往西洋。設若向彼轉告在此官員為大皇帝陛下臣工,并稍加寬待之,則將我等速送西洋地方。該二船因去歲起航,未帶新消息來,仍重述去歲所聞。所攜之文亦係舊書,并無寄來信消息。

990【康熙四十五年九月初六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進書并報向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謹奏:

除恭進翰林等所編一先十六字十六篇并奏書一道外,閔明鄂等恭讀龍安國所賚諭旨時,讀至諭旨內一段聖語: 在此之舊西洋人等雖保多羅實係教化王所遣之使者,詢明再賞之,亦不為遲矣。欽此。視其臉色,皆不勝歡悦,彼此説西洋話,搖頭贊嘆。奴才問其致,彼等言: 神主為我等頗費聖心,屢頒洪恩,實逾常格,故喜悦不盡,贊嘆不已。皇上恩德,實難口述。今惟將皇上所頒訓旨及所奏之事,此次全寄。等語。薄賢士言: 我來京城,未為皇上效力,而蒙格外抬舉,視為可信之人,委以官差。薄賢士我仰蒙皇恩,感激不盡,雖不能仰報皇恩,但我盡心竭力,將御詔送達等語。言畢叩頭。先是,龍安國、薄賢士慾於初七八日起行。至是擬騎騾兼程前往。若本月初十日起程,雖屬緩行,亦於十月二十五日內必到,故定彼等初十日起行前往。為此謹併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1030【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九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西洋人迎駕日期折

赫世亨謹奏:

竊布爾賽攜西洋人伯金、沙國安及其賞物於本月初八日晚到。令沙國安住徐日昇之堂。初九日晨,布爾賽入內,交付所攜賞物畢,已起行往迎皇上。為此謹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1058【康熙四十六年二月十一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西洋人感謝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於本月初八日,閔明鄂等接龍安國、薄賢士信,并告訴信內情言: 龍安國、薄賢士乘海船起程時,跪請皇上萬安。十一月三十日,我等乘海船駛向廣東府,十二月初三日至海口,初四日前往西洋。值此回程之際,將大皇帝優待我等之格外洪恩,畫夜銘記。到西洋後,將我等感受及目睹之恩德,詳盡轉告眾西洋人,令信奉天主之所有人,為大皇帝萬安,萬壽無疆,常養天下人,向天主祈禱。等語。再寄閔明鄂等曰: 爾等勿為我等憂勞,我等乘昂哥利亞國船前往。此船頗堅固,且船上人甚平和,待我等甚厚。大約今年七月前後到西洋地方等語。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1082【康熙四十六年三月二十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奉上諭: 著令西洋人寄信給多羅。欽此。閔明鄂等跪讀諭旨畢,曰: 我等眾人,荷蒙皇上聖恩,無日不感激。今為我等,復煩聖心,特頒諭旨,令寄信給多羅。用是我等愈唯感激皇上無窮洪恩。先是,我等亦寄信勸告多羅數次,伊不肯從,反言從我等信中找出向教化王控告我等之辭等因,欲起釁端。至是欽遵皇上明訓,我等將寄信於多羅言: 嗣後不必寄信於爾,凡事直寄教化王。等語。況且教化王派人往他國時,必加教誨: 爾到別風,勿輕改彼地禮治,不得肆意妄行,為他國主所厭。等語。多羅來中國,屢蒙大皇帝格外弘恩,不時感激。皇上為矜全我等之事,以明旨引導多羅,屢行教誨,亦不計其數。而多羅反肆意妄行。多羅以為教化王絕不知此等事。今我等復寄曰: 以和語寄信,爾似乎以為我等懼怕於爾。嗣後我等不寄信與爾,凡事直寄教化王。等語。其實多羅怕教化王知悉其所行非是。為此謹奏以聞。

朱批: 甚好。

1090【康熙四十六年四月初十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請安并報西洋人情形折

赫世亨、趙昌跪請皇上萬安:

竊照奏聞西洋人寄信與多羅折內御批: 甚好。欽此。即向西洋人傳宣御批并問之。時閔明鄂等言: 我等謹遵皇上訓旨,信尾寫嗣後不必寄信與爾,凡事直寄教化王等辭以寄。此乃我等之事,但我等未曾想到,而皇上以日理萬機之暇,煩勞聖心,開導指教,挽救迷惘,無微不至。仰賴聖主弘恩,我等感激無地。等語。言畢叩首,跪請皇上萬安。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1208【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十八日】

李國屏等奏報西洋人消息并赫世亨病勢折

李國屏、愛保謹奏:

竊本月十五奉旨: 知道了。詢問西洋人,有何消息? 赫世亨為何一字未奏? 朕覽此甚疑。欽此欽遵。召閔明鄂等問之。閔明鄂等言: 往廣州府西洋人穆德鄂前書內載,寄與我等之書信,已於七月初三日由廣州府發去。等語。迄未回信,此間毫無消息。等語。(……)

朱批: 知道了。

1323【康熙四十七年七月十二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西洋人消息折

赫世亨謹奏:

竊照本月十一日賚到折內奉御批: 自幸巡數日來,一次未見西洋人消息及其請安奏疏,怎麼樣了? 詢問奏來。欽此欽遵。問據閔明鄂言: 我等接閲巴多明、彭佳賓等信數次。聞皇上憫西洋人之恩至深,本欲叩謝皇上洪恩,恭請皇上萬安,但無機會,悚惶隱忍,俟西洋書信到,乘奏書方便,恭請聖主萬安。等語。言畢含淚叩謝皇恩。又言: 尚未聽得今年西洋船到廣東之消息。我等思之,今或已到廣東。雖難料定在此信中有龍安等之書與否,但必有我西洋朋友之書信。等語。再者,安多之病稍癒,仍不能行,故未到此。為此謹併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1336【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初四日】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博津墜馬受傷折

赫世亨謹奏:

竊博津於本月初三日至。初四日閔明鄂等來叩言: 我等自西洋至此,荷蒙皇上洪恩,聖訓不計其數,且皇上寬免我等過愆,亦不勝枚舉。我等感激聖主恩德,報效無由,幸遇沿邊丈地之事,不幸博津墜馬,半途而還。我等眾愧悚不已,又勞地方備辦沿途用轎馬畜,每日飲食及時,傳送到京城。聖主洪恩齊天,我等眾人言不能述。等語。言華謝恩。又言西洋消息仍未到,今也許已到。等語。看視博津,氣色甚好,傷已痊癒。為此謹併奏以聞。

朱批: 博津起初不願去。若其臉色照常,則裝病而還矣。若返家後痊癒,則伊為傳教之人,行如此不體面之事,可謂足矣。若是病癒之日自行趕回,則其罪雖大,尚可垂憫。對此眾西洋人謝恩,朕有所不解。爾如此碌碌轉奏,應即革職,執送慎刑司議罪。爾張口講禮儀,不知此何書所載?

1339【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初十日】

赫世亨具疏自責奏事含糊并奏西洋人奏言折

赫世亨謹奏:

竊於本月初八日,賚回御批折,奉旨: 博津起初不願去。若其臉色照常,則將裝病而還矣。若返家後痊癒,則伊為傳教之人,行如此不體面之事,可謂足矣。若是病癒之日自行趕回,則其罪雖大,尚可垂憫。對此西洋人謝恩,朕有所不解。爾如此碌碌轉奏,應即革職,執送慎刑司議罪。爾張口講禮儀,不知此何書所載? 欽此。奴才恭閲,不勝戰栗。博津墜馬,傷已痊癒,而未問明其不趕回緣由,奏報皇上,及奏西洋人等隨意謝恩,及奴才死期已到,追悔莫及。奴才過失,不勝枚舉,皆賴君父寬免養育教誨之洪恩,始有今日。奴才賦性庸弱,至今如此,屢犯死罪,奴才惶悚彌切,自責不己。

傳宣諭旨,閔明鄂等驚惶失措,與博津説西洋語良久,閔明鄂、徐日昇、安多、蘇琳等叩言: 博津於本月初三日既到,問其墜馬事,言已痊癒。等語。視其臉色,猶如病前。我等以為,有傷癒後,勿令趕回之旨,故眾人齊集謝恩。今博津告訴我等,始知無此諭。若知博津未奉不要趕回之旨,則閔明鄂我等必逐博津趕回。皇上為我西洋人事,頗費聖心,恩養如赤子。我等罪愆,不勝枚舉,皆蒙聖主寬免,以至今時,洪恩浩蕩。但閔明鄂我等纖毫未報,而今我昏庸,仍如博津行不法之事,咎由自取,惶愧不已,有何臉面管博津之事? 閔明鄂、徐日昇、安多我皆年老多病,已不能仰報聖主養育之恩,惟有朝夕於天主寶位前,祈祝皇上聖躬萬安,以表遠者微忱,虔誠報答養育聖德。等語。為此不勝戰栗跪奏。

朱批: 未寫遣返博津與否,多寫話何用?

1402【康熙四十八年二月二十四日】

江南總督邵穆布為代進西洋人貢物折

江南總督奴才邵穆布謹奏: 為欽遵上諭事。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八日,趙昌傳諭江南總督諸子弟: 嗣後,凡在本地之西洋人貢物奏書,即派可信家人,由保成僱騾,星夜急送,不得有誤。欽此欽遵。二月二十三日,在江寧天主堂西洋人林安恭備葡萄酒十一瓶、鼻煙一瓶并以西洋圖記加封送來。奴才即遣家人額爾塞依賚捧呈進。為此謹奏。

朱批:知道了。

1449【康熙四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

李國屏奏報西洋人安多病故折

李國屏謹奏:

竊本月二十二日晨,安多病故。二十三日夜捧到諭旨: 接此文後,著爾遵旨親往看視安多。欽此。以安多已故,奴才遂去天主堂向西洋人傳宣諭旨。時蘇琳等跪言: 我等皆遠方之人,猶如螻蟻。安多患病,蒙聖心垂念,皇上由行在特頒旨來看視。此恩不僅已故安多不能承當,且我等現在眾人亦感激不盡,即拚命效力,竭盡駑駘,亦不足仰報於萬一耳。等語。言畢眾皆謝恩。再者,安多生前寫有奏疏,懇請代奏。所有安多奏疏及大夫茹璜所呈安多死亡書,謹併奏以聞。

朱批: 安多自西洋到來後,誠心效力於天文曆法之事。兹聞已故,朕心殊覺惻然。照徐日昇例,著李國屏、王道化送去。

1455【康熙四十八年七月初三日】

李國屏等奏報西洋人謝恩折

李國屏、王道化謹奏:

竊於本月初二日夜,送折子到,奉旨: 安多自西洋到來後,誠心效力於天文曆法之事,兹聞已故,朕心殊覺惻然。照徐日昇例,著李國屏、王道化送去。欽此欽遵。照徐日昇例,備銀二百兩、緞十匹、茶、酒,由李國屏、王道化送去,并向蘇琳等傳宣諭旨。蘇琳等跪泣叩首曰: 皇上養育我西洋人,賜恩不可勝數,言不能述。兹聞安多已故,皇上聖心殊覺惻然,頒下仁旨,且照徐日昇例賞賜。不惟巳故安多光榮,即我等亦感激重恩,無言以奏,惟有跪向天主,祈禱皇上萬萬歲。等語。言畢眾皆謝恩。為此謹奏折奏聞。

朱批: 知道了。有西洋消息麼?

1457【康熙四十八年七月初六日】

李國屏奏報西洋人消息并進書折

李國屏謹奏:

竊照本月初五夜賚到折內奉旨: 有西洋消息麼? 欽此欽遵。問西洋人,據蘇琳、吉利安等言: 西洋書信至今未到,我等亦甚著急,故數次寄信與我在廣東澳門之西洋朋友等有西洋船來,急行捎信告知,至今仍無消息。等語。(……)

1507【康熙四十八年九月十四日】

李國屏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李國屏謹奏:

竊於本月十三日,據蘇琳、吉利安來報: 住廣東西洋人穆德我七月十四日寄與我等之書信,於本月十一日到。書信內言有船數艘由海來。等語。我等聞之,即令我友乘小船往迎。俟返回時,繼之明白信告爾等來者為何國何地船。等語。為此謹具奏聞。

朱批: 知道了。

1724【康熙五十年五月十三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報舉人替博津造辭編句折

和素、王道化謹奏:

竊本月初十日,呈進博津所書易經五張,十一日捧接皇上朱批: 覽博津書,漸漸雜亂。彼祇是自以為是,零星援引群書而已,竟無鴻儒早定之大義。譬如援引易經之賈誼,該文章句,出自何典故何書,即彼未必知之。視其言語,豈在其教內有未有學問之舉人書生乎? 毫無疑問,此輩所考不盡善。若問何以見得,朕深知博津不能操筆寫文章。將朕所寫之言,爾二人知之便罷,勿得告知於博津。欽此,奴才等看得,在博津處,果然有入其教之直隸地方魯姓舉人一名,替博津造辭編句。皇上深知博津寫文漸漸雜亂,即洞悉無學問書生舉人所考不盡善,毫無疑問。此比屢問所知更明確。奴才等讚嘆不已。博津仍裝作不知,以為由彼授意而寫,怎知皇上早已明鑒。為此謹奏。

朱批: 是。

1725【康熙五十年五月十三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恭進王道化所送博津所書易經四張。

朱批: 知道了。

1730【康熙五十年五月十九日】

王道化等奏報閔明我等人情形折

竊本月初十六日奏閔明鄂、吉利安、欽天監官員等在下報具奏之事,已於十八日未時賚回,奉皇上朱批: 此次可以固執,俟回宮後,當面計算,或許知之矣。奴才等恭閲。思之,閔明鄂、吉利安極為固執,竟掩飾己咎。因此愈覺其卑賤。欽天監等,先僅照閔明鄂等法子計算。今遵皇上訓諭計算,始贊皇上計算詳細。奴才等斥責閔明鄂、吉利安曰: 爾等掩飾失誤,甚為卑鄙。爾等可欺我等,豈能逃皇上睿鑒? 等語。所有皇上御製算法一張,閔明鄂、吉利安、欽天監等計算滿漢文奏折二件,一併謹奏。

朱批: 知道了。

1731【康熙五十年五月十九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恭進王道化送來博津所書易經五篇。

朱批: 知道了。

1734【康熙五十年五月二十二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恭進王道化送來博津所書易經六篇。

朱批: 知道了。覽博津引文,甚為繁冗。其中日後如嚴黨、劉英等人出,必致逐件無言以對。從此若不謹慎,則朕亦將無法解説。西洋人應共商議,不可輕視。

1738【康熙五十年五月二十五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報西洋人情形折

和素、王道化謹奏:

竊二十四日申時,賚到本月二十二日奏博津所書易經折,奉皇上朱批: 知道了。覽博津引文,甚為繁冗。其中日後如嚴黨、劉英等人出,必致逐件無言以對。從此若不謹慎,則朕亦將無法解説。西洋人應共商議,不可輕視。欽此欽遵。即召蘇琳、吉利安、明鄂、保忠義、魯伯佳、格吉格等至,傳宣諭旨。蘇琳、吉利安、閔明鄂等共議後報稱: 凡事皇上教海我西洋人,筆不能盡。以博津撰文內引言,甚為繁冗,故諭日後如嚴黨、劉英等人出,恐傷害我,不可輕視,著爾等共議。欽此。洪恩浩蕩,實難仰承。是以我等同心,嗣後博津注釋易經時,務令裁其繁蕪,惟寫真情,奏覽皇上。所寫得法,隨寫隨奏,所寫復失真,不便奏皇上閲覽,即令停修。等語。為此謹奏。

朱批: 這好。

1741【康熙五十年五月二十八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恭進王道化送來博津所書易經四篇

朱批: 知道了。

1752【康熙五十年六月初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竊照本月初七日巳時,捧接皇上御書朱諭: 博津所著易經,頒此旨前具奏。該書內所引事項甚多,但全篇文章,書名、前後、初終、始未,其意義各異,倘若擇其一二句暫為依據,則於和尚、道士、喇嘛等經內,何樣好句無有,選用之不盡,現在可用也。爾等教內之人議論萬事,亂無決斷。此一二句,雖略近於理,但全篇文章學問各異,日後難以回答。朕為此甚憂,故退回此書,著爾等詳議具奏。欽此欽遵。恭收退回書九段、圖二張。俟召蘇琳、吉利安、博津等詳問,由邸報具奏外,現恭進王道化送來博津所著易經五篇、圖二張。

朱批: 知道了。

1755【康熙五十年六月初十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報西洋人奏言并進書折

(…………)本月初九日戌時,接閲邸報,奉旨: 知道了。欽此欽遵。據蘇琳、吉利安等書寫并翻譯之漢書內稱: 遠臣蘇琳、吉利安等跪讀皇上諭旨: 至博津所著易經內引言,恐日後必為本教人議論。欽此。將書退回。臣等同樣議: 皇上洞察細微,深愛臣等,為我等深謀,臣等感激無地。惟臣等均不諳易經,故先頒旨。俟江西西洋人富生哲至,再與博津詳定,俟皇上入京城,進呈御覽。為此謹奏。請皇上指教。等語。再者,王道化送來博津所著易經五篇、圖一張,一併謹奏。

朱批:知道了。

1759【康熙五十年六月十三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圖書折

和素謹奏:

恭進王道化送來博津所著易經五篇、圖一張。

朱批: 以後隔一報少進一些。

1760【康熙五十年六月十六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和素謹奏:

竊先進書,跳過去聲四置,進五未、六御、七遇。至是仍跳過四置一韻及八霽、九泰、十卦、十一隊、十二震、十三問。現修得十四願二卷,各一 百六十四篇,其底稿一卷,一百八十九篇,一併謹奏。

朱批: 知道了。博津之易經看不懂,不知爾等懂否?

1766【康熙五十年六月二十二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奏報西洋人消息折

和素謹奏:

竊本月二十二日子時,賚到西洋人蘇琳等本月十九日請安折。奉朱批: 朕安。聽得甚麼西洋消息? 欽此欽遵。即傳論蘇琳等眾人,并問聽得甚麼西洋消息。據蘇琳等詳稱: 尚未得西洋消息,惟巡撫郎廷極家人從江西省送達西洋人富生哲至淮安,數日內將到京城。等語。今既將博津所著易經暫停具奏,俟皇上進京後,博津親奏,則富生哲到後,即留博津處,或暫留郎廷極府之處,請旨。為此謹奏。

朱批: 著交給博津。到來之後,爾等即往問之,看彼有何言?

1768【康熙五十年六月二十五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奏報西洋人到京折

和素謹奏:

本月二十二日奏: 尚未得西洋消息。再據博津稱,西洋人富生哲已到淮安,數日內將到京城。等語。富生哲到後,留於博津處,或留郎廷極之處,請旨。等因。本月二十五日五更時賚回奏折,奉旨: 著交給博津。到來之後,爾等即往問之,看彼有何言? 欽此。據博津於本月二十四日晚報稱,西洋人富生哲於昨二十三日晚到。等語。我等對博津言: 我等已請旨,令富生哲居別處候旨。等語。言畢遣之。捧接此旨,和素、王道化即召博津、富生哲至,看富生哲,顏色還少,言四十六歲,説漢語,較我博津少清晰。問爾來中國有幾年? 富生哲言: 康熙三十八年,我來福建住一年半,居江西十一年,曾來京城領票。等語。問爾如何學易經? 富生哲言: 我在江西無事,故學中國書。時通覽五經,其中易經甚為奧秘,倍加勤習習,故今略知其大概。等語。復以先駁回博津所著易經給彼看,富生哲言: 該易經意甚深奧,我一時難斷其是非。現在我瀉肚,待病稍痊,入內詳閲後再告訴。等語。為此謹奏。

朱批: 知道了。

1773【康熙五十年七月十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

朱批: 知道了。所得何種西洋消息?

1779【康熙五十年七月二十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奏報西洋人消息折

和素謹奏:

(……)聽得何種西洋消息? 欽此欽遵。即問西洋人蘇琳,吉利安等,言尚未得西洋消息。等語。問蘇琳、吉利安: 按去年、前年慣例,本月便得消息,今年為何迄今未得消息? 蘇琳、吉利安言: 澳門商人每年冬往小西洋、嗄拉巴、呂宋等地船隻,若售完其貨,又得順風,則當年便回。此來者從容。倘若商人又在別處停留交易,無風在彼住一年,明年返回,則此來者算早。前年前往貿易之人等,去年皆回,無在彼居住者,故今年來者比先年遲。等語。為此謹奏。

朱批: 知道了。現在西洋人所言,前後不相符,爾等理當防備。

1783【康熙五十年八月初五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進書折

(…………)

朱批: 據云澳門小西洋船已到。有西洋書信嗎?

1805【康熙五十年十月初四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報親臨澳門等地海防折

(……)查澳門、虎頭門等地距離廣東省城止有二百里左右。澳門地方,外國人雜居,地方甚為緊要。仰賴皇上天威,奴才若親臨上述地方,則文武各官必益加恪謹闕職。為此謹奏聞。

朱批: 具本奏來。

1860【康熙五十一年二月十六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聞貢進葡萄酒等折

廣東巡撫奴才滿丕跪乞主子萬安。去年,奴才將幾樣土產敬謹貢進時奉旨: 朕體安。爾前往時,曾諭凡物不得入貢,如何又貢? 嗣後倘得西洋葡萄酒、繪畫顏料送來,其餘俱停。萬一得有用物品,視降旨(……)

朱批: 朕體安。目今已值西洋船抵廣東之際,倘到,速問,一併將伊等信函繕折具奏,勿耽延。

1956【康熙五十一年六月二十一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聞打聽西洋人之訊情形折

和素、李國屏謹奏:

(……)此間可得西洋人之訊乎? 若得,勿稍壓。欽此欽遵。帶蘇琳、吉利安問之。答稱: 西洋人若來,船恐剛到澳門。若有西洋人之訊,恐要到七、八月亦不可定,今尚無消息。我等勤加打探,得信當即前來稟告。等語。除為此恭奏以聞外,吳延楨等纂注、王圖炳恭繕之御選唐詩底子六篇(……)

朱批: 知道了。

2007【康熙五十一年八月初四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聞閔明鄂閲朱批情形折

和素、李國屏謹奏:

蘇琳等之請安折,本月初四日午時到。奉旨: 知道了。閔明鄂之名為何沒有? 閔明鄂豈不善乎? 欽此欽遵。給閔明鄂閲看折子并被告知時,伊由人攙扶,跪叩,涕泣稱: 因未到請安處,故未繕我名。蒙聖主之恩,我病似稍癒,上憐臣,以豈不善乎之語問之,閔明我如何承受? 臣今老病,不能效力,惟向天主祈禱上萬壽無疆。等語。為此恭奏以聞。因報於午時到,奴才和素未繕完,故命筆帖式繕寫。為此,併恭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2032【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初二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聞西洋人消息折

(……)看來西洋人終究未得消息是實。欽此。本日,據蘇琳、吉利安來告: 今年七月初二日,西洋人穆德奧由廣城致我等之書信,於八月二十八日到。文內稱,據今年五月由大西洋前來之船帶到之文書內稱: 教化王聞艾若瑟所告之言,又因閲多羅信內之言與艾約瑟所告之言不同,故倘多羅所寄之信之言是實,則教內之人難於推行中國禮教。等語。再葡萄牙國王聞若旺金多及教化王此訊,於康熙五十年將為首大臣派往羅馬府,告教化王: 此事關係甚大,多羅之言不可信,應等嗣後到之消息,請教化王勿急,俟實信到時再查不遲。等語。葡萄牙國王又函告澳門駐軍頭目稱: 恐先前隨多羅往所餘之人妄傳教化王在澳門禁止中國禮教,此等人爾等務嚴禁,勿互傳,等候教化王定准後,我再將實信寄給爾等告爾等。等語。穆德奧信內又稱: 康熙五十年七月,由葡萄牙起程前之一隻船,於五十一年六月抵廣東,該船有我等兩名朋友。據耶穌會之人稱,伊等起程時聞得,教化王暫未禁多羅之事,尚未裁斷,等候後到之實信後,方可詳加查明定准。等語。據穆德奧寄我等之信內稱,此二人之姓名及學習何技之處并未繕明。再據穆德奧稱,今年又有一隻船自葡萄牙起程前來,尚未到,住澳門之人每日皆在盼望。此船一到,大致之情皆可得之。等語。故將蘇琳等致巴多明之信一封,一併謹奏。奴才和素未將此寫完,故交付筆帖式繕寫。為此一併恭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2052【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十二四日】(引者: 應為二十四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聞進覽西洋文書折

廣東巡撫奴才滿丕跪請主子萬安。

今年四月,奴才敬謹貢進葡萄牙、繪畫顏料時,奉旨: 朕體安。目今已值西洋船抵廣東之時,倘到,作速詢問,將伊等信函一併繕折具奏,勿耽延。欽此欽遵。今年七月,奴才抵澳門,問得今年四月,一隻大西洋船前來,惟有閔明我、蘇琳之家信一個封皮,五月十三日帶往京城,此外再無文書。等語。閔明我等人之信函,於主子諭旨到奴才處之前,已帶往京城。除業經將此奏聞外,今年九月二十日,住澳門之西洋人羅若德,呈文香山縣稱: 四十九年七月,西洋船抵澳門時,西洋人董得柳帶來教化王此文書,給多羅後,命其奏萬歲主子,業曾遣往。彼時,多羅已病亡,因無具奏之人,將此文書留給我,離去。此文書做何處理之處,我亦曾諮文詢問教化王,今已二年,仍無回音。今年五月,在京城之德里格、馬國先等函告: 萬歲主子曾問及西洋文書等語。適才巡撫抵澳門時,既又詢問西洋文書,豈敢把持不交出? 請轉告。等語。奴才即將此文書出示住省城堂之西洋人龐可秀等人認看,俱稱,是教化王之文書。文書既已封牢,奴才豈敢私自開啟,特遣家人盛二,賚捧敬謹奏覽。查得,羅若德係多羅屬下之人,原既住澳門,仍交付澳門之西洋頭目衛里多等人。為此繕折恭奏以聞。廣東巡撫奴才滿丕。

朱批: 朕體安。嗣後凡西洋人之信息、信,即照此,帶往京城具奏。

2090【康熙五十二年正月初十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諮行西洋信函已交付帶往折

廣東巡撫奴才滿丕謹奏: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養心殿監督趙昌,將奴才兄子哈西太宣諭前去,遵旨將諮行西洋之信函交付,曰: 此信奉旨: 著交付巡撫滿丕家中,作速帶廣東,交西洋人穆德奧等人宣召前來,交付曰: 此信爾等帶去,務必於停泊澳門之西洋船起航前抵達,帶往西洋。等語。穆德奧因病未往。今年正月初一日,命艾約瑟起程,初三日抵澳門,趕上返回西洋船正欲起航,交與船長加羅謝,初四日起航,駛向大西洋,為此恭奏以聞。廣東巡撫奴才滿丕。

朱批: 知道了。

2097【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二十七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請修理營船等事折

(……)奴才前往虎頭門、澳門時,看得,船壞損不可修者多。倘突然有需用之時,必然誤事。(……)

2173【康熙五十二年六月初五日】

康熙帝諭召西洋人計算《數表根源》來由

於此處與宮魯士將《數表根源》來由明白計算,宮魯士急躁,不得頭向,多日未果,看其情形,似不可能。召集所有西洋人,將朕此書緣由通曉之,令伊等公同商量,詳查計算。將來由繕明具奏可也。恐糊塗算不出(……)

廣東得西洋之訊乎?

2178【康熙五十二年六月初八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召西洋人推算《數表根源》來由折

和素、李國屏謹奏:

本月初八日午時報到,奉旨: 在此處與宮魯士將《數表根源》來由明白推算,宮魯士不得頭向,這許多日并未算完,觀其情形,似不能為。朕此書欲召集所有西洋人,曉諭緣由後,令伊等公同商討,詳加推算,寫明原理具奏。為防止糊塗敷衍,亦寫明各節推算過程。圖亦畫之同也。倘有算不出之處,即將算不出之處繕明具奏。廣東得西洋人消息否? 欽此欽遵。將所有西洋人召集後,明白交付詢問,再行具奏。為此恭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如何可得?

2180【康熙五十二年六月十一日】

和素等奏西洋人吉里安稟告翻譯《數表根源》緣由折

和素、李國屏謹奏:

本月十一日,據西洋人吉里安等前來稟告: 奉旨算明《數表根源》來由。欽此。業經交付。欽遵由吉里安、楊秉義、富生哲、杜德梅將此詳加計算譯奏。再,房內現有之西洋人,茫然不知,翻譯該《根源》甚難,故該房未能譯成。我等定仔細詳譯,一俟譯成,乞請皇上指教,由十七日報具奏。再,廣東無西洋人消息。等語。為此恭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2192【康熙五十二年六月十七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西洋人已將數表算完翻譯折

和素、李國屏謹奏:

本月十七日,西洋人吉利安、富生哲、楊秉義、杜德梅將數表計算翻譯後,起名“數表問答”,繕於前面,送來一本。據吉里安等曰: 我等四人將此書盡力計算後,翻譯完竣,亦不知對錯,聖上指教定奪後,我等再陸續計算、翻譯具奏,大約能編六七本。等語。為此將送來之漢文七篇一本,謹奏。

朱批: 此處已算完,具已得出。無論如何,著伊等算完再看。廣東有何消息乎?

2201【康熙五十二年六月二十三日】

武英殿總監造和素等奏已譯《數表問答》八篇折

(……)吉里安等計算後所譯《數表問答》首卷八篇,謹奏。再,詢問廣東有何消息。據吉里安等告曰: 此間并無消息。為此一併恭奏以聞。

朱批: 此甚不完全,全得時一併具奏。

2203【康熙五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

廣東巡撫滿丕奏進西洋人信函折

廣東巡撫奴才滿丕謹奏: 為奏西洋信函事。

在京城西洋人蘇琳等人致居澳門之西洋人信函,奴才交給居廣州府之西洋人艾約瑟等人,業轉給澳門之西洋頭路易斯等人。今年六月二十四日,李若瑟由澳門返回,將大西洋信函一封,交給奴才,告曰: 此為西洋人范吉國諮蘇琳、吉里安等人之信。去年三月,由大西洋起程,抵小西洋後,交給小西洋人保羅轉寄。等語。為此具折,連同西洋信函,遣家人楊壽賚捧恭奏。廣東巡撫奴才滿丕。

朱批: 知道了。

2228【康熙五十二年七月初八日】

武英殿總督造和素等奏請《御製避暑山莊詩》應印幾部折

(……)爾等於西洋紙印刷一、二部後放下,俟用銅刊刻之畫完竣之時,再匯集裝訂。若西洋紙多,能多印幾部,更好。據聞此種紙發縐之處多,如墊起來,墨到不了,筆畫恐又易斷,將此妥善為之。欽此欽遵。奴才等到處尋西洋紙,然未尋到。查得,養心殿存有西洋紙二萬五千九百餘張,其中有印書之薄紙一萬八千一百四十張,故將養心殿收藏之西洋紙取來,發縐之處弄平,交與專門善於印刷之領催、工匠,印刷一部後,恭謹奏覽。此書應印幾部之處,奉旨後陸續印刷,收藏。為此謹奏,請旨。

朱批: 祇印四部,妥善收藏,畫完竣之時再定。

2322【康熙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趙昌等奏聞弗郎西亞國人郭仲川情形折

趙昌、和素、王道化、李國屏謹奏:

奉旨,交李煦送來。欽此。二人中居鳳陽之弗郎西亞國人郭仲川本月二十六日到。問其年齡,答曰四十九歲。問其學問,答曰: 天文、律呂皆不會,中國五經、四書粗看過。等語。令認字,粗識些,説漢語,還清楚。再,住建昌府之西洋人馬國憲仍未到。為此恭奏以聞。

朱批: 知道了。

2912【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胤祉奏查看西洋人戴進賢所帶之書情形折

臣胤祉謹奏:

經查看新來之西洋人戴進賢等帶來之書,意大利亞國名里佐利者所著《黃曆算書》二本,名沙勒斯者所著《幾何原本》一本、《黃曆算書》一本,講述地方地圖及講述各本著作緣由之書一本,日耳曼尼亞國名達格德者所著講解天數之書二本,此外,尚有簡單講述小計算之書幾小本,向從前來過之西洋人穆金元等詢問此等書,據稱先前前來之西洋人帶來之書內,有的亦有此類書,有的沒有。等語。故除臣交付王道化,向原先來過之西洋人核對外,既然臣等處修計算黃曆之書,故此等書皆選有用且最佳之處使用之。再,近幾日已令伊等計算講解,三人中仍為戴進賢略勝一籌,精於各種算法。較現有之西洋人內似屬超群。再,通律呂之顏家樓,亦精通律呂,惟剛抵達,語言不通,且通事皆係不通律呂者,故較從前強否之處,暫不能區分。再倪天橋對一切算法皆粗疏,講計算黃曆尚好。此係臣大體所見,俟皇父回宮後,經考試查看定下,臣等之心方可牢靠。再,仍令此等人另住暢春園。因尚未准伊等進京城之堂,故或暫留暢春園居住,以候皇父回宮,或准伊等進伊等之堂,會見眾人之處,候皇父降旨,臣等謹遵而行。為此一併謹奏。

朱批: 准入堂會面。此等人倘有新好法,或有簡便計算數表、開方方法,即繕寫帶給朕。

2918【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胤祉奏新來之西洋人計算平方之方法等情形

臣胤祉謹奏:

於為新來之西洋人事之奏疏內奉旨: 准入堂會面,此等人倘有新好之法,或有簡便計算數表、開方方法,即繕寫帶給朕。欽此欽遵。經臣等詢問新來之西洋人,近幾日伊等答覆曰: 我等許多計算方法皆係其大而且重要之項,計算法亦皆與我等相同。此本源俱包函於《幾何原本》內。此外我等并無新法。雖如此,我等仍盡量琢磨,於書內查出幾個好的方法後,再行奏覽。等語。再,伊等所帶數表,俱係舊樣子,并無新的。詢問伊等開方的簡便算法,伊等皆按我處舊法計算。故將戴進賢計算之平方方法一、立方方法一,一併奏覽。俟伊等又想出新的好的方法,繕寫送來後,再行奏聞。為此謹奏。

朱批: 知道了。我們這個數表,伊等是否已看過? 有何言?

2919【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胤祉奏進繕西洋字之新樣數表樣子二篇等情折

臣胤祉謹奏:

衛珠前來後傳旨: 新型數表頗佳,將大型折子稍撙些,繕西洋字後,將樣子奏覽。欽此欽遵。臣於西洋人內,棟選寫字頗佳者令繕寫,後看得富生哲、德里克二人繕寫尚佳,故除將數字由西洋大數表照樣取來繕寫外,數上面所寫之度數、整線等字,命富生哲、德里克繕寫後,照樣繕寫看樣二篇,恭謹奏鑒。皇父覽後,樣子定準,再命一面繕寫,一面鑴劇。為此謹奏。

朱批: 爾等公同商定。

2950【康熙五十六年正月二十九日】

廣東巡撫法海奏為向駐澳門之西洋人傳旨折

奴才法海謹奏: 為奏聞聖主事。

奴才法海於正月十八日,抵達奴才之廣州府衙門。欽遵聖主訓諭,攜駐澳門之西洋人。二十五日,澳門首領沃利多、安多尼雅回喇、巴斯瓜羅薩、加斯巴法蘭·古希里瓦、瑪諾比里、瑪諾法華珠六人前來。令伊等下跪傳達聖旨: 爾等駐於澳門之西洋人甚好。感戴聖主鴻恩,甚為效力等因。伊等具奏,聖主之恩無不盡施外國,惟我等西洋人蒙恩又重於他國,正思不能圖報,聖主之恩又不忘我等,降旨云“西洋人甚好”,以此我等西洋人雖肝腦塗地,亦不能報聖主仁養之恩,皆叩頭不已。伊等攜來鼻煙、西洋酒等物,贈予奴才法海,奴才法海未受,賜伊等花綢十二匹、羊、酒,然後遣送。謹此奏聞。

朱批: 知道了。

3084【康熙五十六年八月二十四日】

廣東巡撫法海奏獻《西洋算法》一書等事折

奴才法海謹奏: 為奏聞聖主事。

聖主降諭,命奴才勿尋獻珍奇之物。奴才法海豈敢不謹遵聖主訓諭? 惟奴才竊思,受皇恩重,不可比之他人,自幼乃聖豢養之近侍小奴才,聖主又委以重任,奴才法海仰鴻恩,未能酬報於萬一。今既然遣李秉忠至廣東,奴才採購西洋算法書二冊,交付李秉忠謹獻聖主,欲盡小奴才法海之微忱。再,李秉忠之一折交法海,與奴才法海奏折放置一處,謹奏。謹此奏聞。

朱批: 知道了。

3212【康熙五十七年六月三十日】

李國屏奏西洋人吉利安請求賞藥折

李國屏謹奏:

六月二十八日,西洋人吉利安呈文跪稱: 吉利安我病雖較前稍癒,惟不能根治。觀西洋之文,螃蟹石(pang hiyai ši)對我病甚宜。外尋不得,內蒸爐房有。伏乞,轉奏皇上,賞螃蟹石二兩。飲後,若幸運痊癒,則不勝感激皇上再生之恩等因。查得蒸爐房存有螃蟹石八兩六錢。為此謹奏。

朱批: 石蟹乃何好物? 不僅二兩,十兩亦易,照用數賜。若又用之,乾清宮亦有,暢春園亦有,此處亦有。

3340【康熙五十八年正月三十日】

閩浙總督滿保奏進西洋小雜物折

福建、浙江總督奴才覺羅滿保謹奏: 為叩請事。

竊奴才謹備西洋小雜物二十二件,書、畫、筆、紙等小雜物十二件,繕擬漢文進單二道,謹賚進聖主御覽。物件并不好,卑奴不勝惶悚羞愧之至。奴才愚陋微忱,叩請聖主明鑒,恩准留覽。卑奴不勝瞻望之至。為此謹奏請。

朱批: 選幾樣留下了。琺瑯等物宮內所造甚好,沒有用處,以後勿再尋覓。

3607【康熙六十一年五月十一日】

胤祐等奏為詢問暹羅國貢使情形折

(……)奉旨: 爾等與通暹羅國語之西洋人,詢問暹羅國差遣進貢之使臣。(……)臣等自西洋人內欲尋會暹羅國語之人,據武英殿員外郎巴什、西洋人蘇琳前來告稱: 問遍我等西洋人內,現無通暹羅國語之人。(……)

·以下為時間不詳之奏折·

3880【時間未詳】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等轉奏西洋人奏疏折

赫世亨、趙昌謹奏:

竊照奴才等本月十五日奏折,奉旨: 覽多羅漢字奏稿,似并無大逆之處。唯因爾等究詰的厲害,故伊以為爾等向此處西洋之人,先窮究而後害之,以致益加執拗。外國之人,若又倍加究詰,設或出言不遜,爾等將不能忍受。今唯告伊: 欲將爾前後之言,定畢具奏,則我等願為具奏。等語。若伊説具奏,則應具奏其書。俟具奏時,朕另有旨。欽此欽遵。與多羅言: 欲將爾前後之言,定畢具奏,則我等願為具奏。多羅遂重寫畢,言此乃我定寫者,爾其具奏。等語。其之曰: 多羅謹奏。多羅我今將離巨大無雙之京城而去。此去也,緣稔知皇上神奇大德於心,我如獲京城極軼至貴無可比擬之第一大寶貝而攜去。皇上聖睿,若蒙洞鑒多羅之意,必知我拳拳之心。凡我所行諸事,皆盡我所能,欲副皇上之意。然而,因我久病,又不通中國語,故甚受其苦。我雖知之,然一己之事告於人而傳,雖屬是,較親口所言,多不清楚。我雖不知我過失所在,但不敢言無過。不惟我之過失,我身在管理之伍,即他人之過失,亦歸咎於我。是故,惟賴皇上多加寬憐,我所依者,亦僅此也。非但為我自己,亦為與我同在之人及眾西洋之人,并請皇上寬恤之恩。若想使我霑足皇上之恩,而後遣回,則伏乞依我所請,除矜念我外,再將照永久眷佑西洋修道之眾之仁旨,多羅我今如何得以聆聽而去? 非但我西洋人在此之眾,為使皇上萬壽萬安無疆,誦經祈禱於天主,我教化王聞皇上照顧我天主教,施無數大恩於我多羅,必遍諭西洋各國之教徒,誦經祈禱皇上萬壽萬安無疆。多羅我再叩,將此無疆之恩銘記不忘。再我請於皇上者,允准多羅我請皇上之安。如得皇上之安,則將此喜訊寄給我主教化王,俾其欣忭。復請者,我雖離京城,身處遠離皇上之所,如有寄往西洋之便,仍乞準我請皇上之安,寄給教化王,俾其欣喜。為此叩請謹奏。等語。

再,奴才等於十七日遵旨作為己言告訴多羅時,眾西洋人聞之皆驚。(朱批: 此西洋人眾內,有嚴黨之同伙與否?)勸多羅曰: 若先降旨訓問時,即順從回奏,則事即完結矣。因言辭粗謬,彼等不能承受,故言不奏,將書退給我等。此即我等之極大過失。倘若不再詢問,我等此事將何如? 今有幸皇上仍作為伊等之言,令詢問我等之事,此即為我等開道也。今爾若仍執前言,則事既擴大,我等同來之人不能承當。此皆爾之事情,或善或惡,皆在定一語,不可謂我等未勸。

再,張誠、巴多明亦入勸之曰: 是定之言,爾等以為善亦不可,以為惡亦不可,其涵意深。爾若不順意具奏,則事將不堪。爾係管帶我等之人,將此極為要害之處,不可不告訴於爾。多羅乃甚懼,夜以商議,次曰方給此奏疏。為此一并謹奏。

朱批: 著爾等明白傳諭多羅: 爾所奏知道了。照顧在中國之西洋人,并非因爾之來。今己知是非之事甚亂,著照依朕前旨。若違朕旨,朕即就地從重治罪,決不宥免。若畏朕治罪而不來,則更好。再其奏疏內開: 乞準請安。等語。伊仍欲以善意請安,則聽其請。若又有干涉他事之情,斷不可奏。今臨近刮北風,恐伊犯病,仍準其預定日期起程可也。

3886【時間未詳】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譯旨頒西洋人折

赫世亨謹奏:

竊閔明鄂、張誠等言: 蒙皇上殊恩,降旨於范吉勳,我西洋所有人皆已榮貴。此乃我西洋各國人之奇聞,我等口傳,難盡旨意,請翻譯漢文給之。等語。奴才故令譯寫,伏乞欽改頒發。為此,將譯文一併謹奏。

朱批: 這翻譯的不成樣兒! 爾平日所論所議者為何在此不用?

3886【時間未詳】

武英殿總監造赫世亨奏報西洋人上告折

赫世亨謹奏:

竊準閔明鄂詳稱,江西巡撫李基和嚴飭報房,禁我等一應信件彼此郵寄。西洋人等蒙皇上之恩,於中國各省建堂,各自另住,彼此雖不得見,然一應事務,具文交報房以寄,故即同會面相告,彼此心意,明知無誤。

今居澳門之西洋人,居江西之西洋人,有事會同寄往京城。必先由澳門寄至江西,方由江西寄往京城。今若禁止由江西報房寄書,不僅江西之人不能將其書信寄往各省,且廣東地方信札亦將耽擱。各省報房寄信并不禁止,我等或信中有公事,亦未可料。七八月正將海航信札寄往京城之時,閔明鄂懇乞奏請皇上。為此謹奏。

朱批: 赫世亨你即寫文給李基和家人,打聽禁止西洋人互通信札之緣由,視伊如何回覆,我將奏明。等語書寫。

4169【時間未詳】

閔明鄂等奏請萬安折

閔明鄂、赫世亨跪清皇上萬安。

朱批: 朕體安。徐日昇較前好了麼?

4170【時間未詳】

閔明鄂吉利安奏折譯文

五月十二日,閔明鄂、吉利安繕具賚稱: 本月初九日,閔明鄂、吉利安跪奉皇上手諭算法一張。細讀畢,喜之不盡。皇上乃天生聖賢,無微不通。雖算學之七政皇曆日食月食等諸原理,精通詳核,故每年節氣之所定時刻,較推算原理又甚難。且皇上之聖學淵博,得之如此,此亙古未有者矣。唯楊秉一之算法,不知本自何年,或京城、或熱河地方經度幾何,亦未書之,臣等尚未明瞭,故不敢即奏。

再,查閲欽天監驗算皇曆官員向來所學新法文表內所開,日差分秒均無錯誤。又查得,七政皇曆中夏至、冬至,以新法里數驗算,必用日差之分秒增減。若修皇曆,唯用時刻分數。此皆遵循舊例定書者。倘若衙門常用表中有細微誤差,亦一時難以核查。雖在西洋表中,亦有所不同。因非一人所修,名雖同,或處相異。再者,用表雖知有誤,亦不可即信。必於數年中核查一次,用測量之法加以核對,是示所以糾正也。唯皇上日晷之法甚善,大小日晷其皆一。西洋人每觀測日影,向南立高牆數丈,鑿孔以通日影於地,鋪一銅板於平地,分為萬分之數觀之,則見之甚易。比較銅板之日光照在何宮,則較目視日晷,極其清晰。等語。

朱批: 初六日夜,初七日子時,日在何宮何度,初八日子時日在何官何度,加此二宮之度而平分,方得初七正午日之位置。若謂爾七政皇曆無誤,著爾等即將爾七政皇歷分算奏來。何其卑鄙!

4171【時間未詳】

西洋人蘇琳等奏請萬安折

蘇琳、吉利安、保忠義、博津、巴多明、杜德明、富生哲、魯伯佳、林吉格、唐尚賢、默大成、慕敬遠、楊秉義、德利格、馬國憲、羅懷忠、郎世寧謹跪請皇上萬安。

朱批: 知道了。

4172【時間未詳】

西洋人蘇琳等奏請萬安折

蘇琳、吉利安、閔明鄂、保忠義、博津、石克勝、孔魯石、魯伯佳、林吉格、威格爾、赫蘇跪請皇上萬安。

朱批: 朕體安。問得西洋人消息耶?

4173【時間未詳】

西洋人蘇琳等奏請萬安折

蘇琳、吉利安、保忠義、孔魯石、費茵、魯伯佳、林吉格、穆敬遠跪請皇上萬安。

朱批: 知道了。閔明鄂之名為何沒有? 閔明鄂好麼?

4174【時間未詳】

西洋人蘇琳等奏請萬安折

蘇琳、吉利安、閔明鄂、博津、保忠義、孔魯石、魯伯佳、林吉格跪請皇上萬安。

朱批: 朕體安。得西洋甚麼消息耶?

【註】(1)榮振華著: 《在華耶穌會士列傳及書目補編》,耿昇譯。 (2)(3)(4)(5)陳垣: 《康熙與羅馬教皇使節關係影印》

*羅蘭桂,廣州暨南大學中國文化史籍研究所1997級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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