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擬對甲午戰爭之前西方文獻中有關釣魚島的記載作簡略的介紹,考察當時西方人對釣魚島的認識以及國際社會對釣魚島主權歸屬的認知。歷史表明,甲午戰爭之前,釣魚島並非日本政府所稱的“無主地”,更不是琉球群島的屬地,而是臺灣的附屬島嶼,屬於中國的領土。這不僅為中國和日本的文獻所證明,也為西方的文獻所證明。釣魚島屬於中國,已經是當時國際社會的共識。
本文擬對筆者所見甲午戰爭之前西方文獻中有關釣魚島的記載作簡略的介紹,考察當時西方人對釣魚島的認識以及國際社會對釣魚島主權歸屬的認知,希望能對有關的研究起拋磚引玉的作用。
18世紀後期至19世紀西方地圖中的釣魚島
封建時代的歐洲,許多國家之間還沒有明確的疆域,領土主權觀念尚未形成。西方對釣魚島主權歸屬的認識雖不明確,但是都把釣魚島和臺灣北部的島嶼視為不可分割的一組地理單位,是臺灣的附屬島嶼,不屬於琉球的先島群島。1648年〈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確立了歐洲大陸各國的國界,反映了國際社會中有關領土、疆界等觀念發生了新變化。在地圖中用不同色彩表示各個國家和地區的疆域逐漸成為世界各國通行的做法。從18世紀後期開始,在西方的地圖上往往用與中國相同的色彩來表示釣魚島歸屬。西方有關釣魚島的地圖甚多,限於篇幅,恕不一一介紹,僅引數幅經典之作以資佐證。
1774年,英國數學家薩母爾頓 (Samuel Dunn) 繪製的〈中國分省暨日本列島圖〉(China, divided into its great provinces, and the isles of Japan)[圖1](1),將福建和臺灣繪成綠色,釣魚島 (Haoyu-su) 和黃尾嶼 (Hoan-oey-su) 也同樣是綠色;琉球群島則為黃色。不過該圖有一錯誤,即把赤尾嶼 (Tche-oey-su) 誤作琉球的一部分,塗以黃色,而把波照間 (Patuma) 島和與那國 (Sansana) 島塗以綠色,當作臺灣的一部分,但不影響釣魚島屬於中國之事實認定。
[圖1] 1774年的〈中國分省暨日本列島圖〉將福建、臺灣以及釣魚島 (Hao-yu-su) 和黃尾嶼 (Hoan-oey-su) 都繪為綠色,琉球群島則為黃色,表明釣魚島屬於中國。
[圖2] 1799年的〈亞洲及其島嶼圖〉,日本及琉球用的是紅色,而中國大陸、臺灣、釣魚島都着黃色,顯示釣魚島為中國屬土。
[圖3] 1806年的〈中國及韃靼最新地圖〉將日本、琉球和先島群島繪成紅色,而釣魚島、臺灣則與中國大陸同一着色,顯然表示釣魚島是在中國版圖之內。
[圖4] 1991年出版的《先民的足跡:古地圖話臺灣滄桑史》中的〈福爾摩沙島、先島群島、琉球及中國、菲律賓和日本局部圖〉。
[圖5]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收藏的1809年〈福爾摩沙島、先島群島、琉球及中國、菲律賓和日本〉局部圖。
[圖6] 1815年〈中國〉地圖所繪臺灣島與釣魚島
1799年,英國著名的海道測量師、數學家和英國皇家海軍海圖繪製師 John William Norie(1772-1843) 根據 D’Anville 的地圖而製作的〈亞洲及其島嶼圖〉(Asia and its islands according to D’Anville. Asia and its islands according to D’Anville)[圖2] (2),把亞洲不同的國家和地區的邊界以不同顏色的線條標明。日本及琉球用的是紅色,而中國大陸、臺灣、釣魚島都着黃色,顯示釣魚島為中國屬土。該圖現收藏於美國國會圖書館。
1806年,英國著名的製圖家 John Cary 根據最新官方資料而繪製的〈中國及韃靼最新地圖〉(A New Map of Chinese & independent Tartary)[圖3] (3),將日本、琉球和先島群島繪成紅色,而釣魚島、臺灣則與中國大陸同一着色,顯然表示釣魚島是在中國版圖之內。
1809年,法國學者 Pierre Lapie 繪製了〈福爾摩沙島、先島群島、琉球及中國、菲律賓和日本局部圖〉(Carte des îles Formose, Madjicosemah et Lieu-Kieu, avec une partie de la Chine, des Philippines et du Japon)[圖4] (4),1991年出版的 Christine Vertente、許雪姬、吳密察《先民的足跡:古地圖話臺灣滄桑史》收有此圖。圖中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繪成與臺灣島相同的顏色。有的學者在著述中引用了此圖(5),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白皮書也引用了這幅地圖。然而,他們所引地圖的來歷卻相當可疑,疑為臺灣1991年的作品。臺灣國立歷史博物館收藏有1809年〈福爾摩沙島、先島群島、琉球及中國、菲律賓和日本圖〉[圖5](6),無所謂的着色。原圖收錄在 Lapie 1812年出版的《世界古典地圖集》(Atlas Classique et Universel)。
1815年,英國愛丁堡製圖家 John Thomson的〈中國〉地圖 [圖6] (7),描繪中國的版圖,圖中中國沿海有一條曲折的虛線,為1793英國特使 George Macartney 出使中國的路線,英國使團的船隊穿越臺灣海峽向北航行。該圖將釣魚島繪為臺灣的一部分,而琉球群島和先島群島則未繪出。該圖由 R. Scott 所鐫刻,收在 John Thomson 出版的《世界新地圖集》(A New General Atlas of the World) 中。
1832年之前,法國地圖繪製領域的領導人物 Adrien Hubert Brué (1786-1832年) 繪製了〈中華帝國與日本圖〉(Empire Chinois et Japon) [圖7] (8)。他遊歷甚廣,曾長途航行到印度洋的毛里求斯,並作為一名海軍軍官學校學員參加了法國海軍遠征澳大利亞海岸的行動。該圖向人們顯示了19世紀早期歐洲對中國和日本知識的瞭解情況,圖中釣魚島與臺灣、中國大陸均為淡紅色,而琉球群島、先島群島則為黃色。該圖於1875年由巴黎地理局 (Institut Geographique de Paris) 出版。
1861年,英國 Alexander Keith Johnston(1844-1879) 在愛丁堡出版的〈中國和日本地圖〉[圖8] (9),把釣魚島標以與福建和臺灣相同的淡紫色,而琉球群島則標為黃色,並在靠近先島群島的一側用內拱的 Majico-sima Group 將兩國的海域相區隔。Alexander Keith Johnston 去世後這幅地圖分別在1879年和1893年兩次再版 [圖9] (10)、[圖10] (11)。1862年,F.A.Garnier 在法國巴黎出版的〈東亞地圖〉(Asie Orientale) [圖11] (12),釣魚島和中國都繪為黃色,琉球群島和日本則是淡紅色。
[圖7] 1832年〈中華帝國與日本〉中,釣魚島與臺灣、中國大陸均為淡紅色,而琉球群島、先島群島則為黃色。
[圖8] 1861年〈中國和日本地圖〉把釣魚島標以與福建和臺灣相同的淡紫色,而琉球群島則標為黃色。
[圖9] 1879年〈中國和日本地圖〉局部圖
[圖10] 1893年〈中國和日本地圖〉局部圖
[圖11] 1862年〈東亞地圖〉,釣魚島和中國都繪為黃色,琉球群島和日本則是淡紅色。
[圖12] 1866年〈中國和日本〉地圖,標示琉球的領土和海域範圍,釣魚島在臺灣界內。
最為精緻的是,1866年 Adolf Stieler 和 F.v.Stulpnagel 在德國哥達出版的〈中國和日本〉(China and Japan) 地圖 [圖12] (13),該圖用藍色線條標示琉球的領土和海域範圍,以示與中國的海域相區分,釣魚島不在琉球的範圍之內,而在中國海域之內,中琉雙方在東海的歷史海域分界至為瞭然。
1887年,紐約亞爾登出版社 (John B.Alden, Publisher) 出版的美國《亞爾登世界大地圖集》(Alden’s Home Atlas of The World) 中的〈中國地圖〉[圖13] (14),在今釣魚島所在的位置上,編者填註的名稱是:Hwaping san (花瓶山,其地應為釣魚島)、Taiyu su (臺夷嶼或釣魚嶼,其地應為黃尾嶼)。此兩處着淺綠色,與臺灣、福建着色一致。琉球列島部分為今日本沖繩先島群島,編者總稱為 Madjicosimah (宮古群島),繪入的島嶼名稱有:Typing san (太平山,應為宮古島)、Kuruma(黑島)、Ikima (伊奇麻,即池間島)、Idiabu (伊良保,即伊良部島),以上在宮古群島一側;Pachungsan (八重山,即石垣島)、Kukien san (古見山,即西表島)、Sandy (沙灘島,應為波照間島)、Hummock(吊床島,應為與那國島),以上在八重山群島一側。此處底色着淺紅色,與西側臺灣及釣魚島顯而易見是不一樣的,從而明確表明了 Madjicosimah (宮古八重山群島)完全不包括中國臺灣島及其所有附屬島嶼。
1889年,美國 Rand McNally and Company(15)在芝加哥出版的〈中國地圖〉[圖14] (16),凡琉球所屬島嶼皆塗以紅色,而釣魚島則着與福建和臺灣相同的綠色。它在1893年出版的另一幅〈中國、印度支那和馬來西亞局部圖〉(China, Indo-China and part of Malaysia) (17) 對釣魚島的標示與上圖相同。
以上由西方人繪製的地圖無可辯駁地表明:無論是編者,還是當時的西方各國政府,都十分清楚日本國土的疆域界限 (其時琉球國已為日本吞併),並認同和承襲了傳統的、固有的地圖繪製原則,當然地將釣魚列嶼列入中國領土主權管轄之內。日本所謂“八重山群島內包含尖閣諸島”、“尖閣諸島是無主之地”等等是站不住腳的。
實際上,釣魚島不屬於琉球,而是臺灣的組成部分,已是當時國際社會的共識,這不僅反映在西方的地圖之中,而且在西方其它文獻中也有明確佐證。受西方製圖學的影響,日本地圖當時已廣泛採用經緯度來確定地理方位,〈琉球國圖〉、〈琉球三省並三十六島之圖〉和〈地球輿地全圖〉都清晰無誤地把琉球的先島群島標在北緯25度
[圖13] 1887年〈中國地圖〉,釣魚島與與臺灣、福建着淺綠色,先島群島底色着淺紅色。
[圖14] 1889年〈中國地圖〉,琉球所屬島嶼皆塗以紅色,而釣魚島則着與福建和臺灣相同的綠色。
以南,而釣魚島則在25度以北,這與當時西方的地圖完全一致。其它西方文獻記載中,釣魚島也是臺灣所屬島嶼,不屬於先島群島。
英國文獻對釣魚島的記載
英國當時是海上霸主,大約從18世紀下半葉開始,英國在中國東南沿海進行了大量勘測活動,留下了有關釣魚島的豐富記載。
劍橋1813年初版、1897年再版的《航海新通用辭典》記載了先島群島的地理範圍:北緯24度10’-24度52’30,東經103度2’-125O37’[圖15] (18);而釣魚島則為:北緯25度40’-26度,東經123度20’-124度34’。諸如此類的西方辭典、航海指南的記載可謂俯拾皆是,這證明了先島群島的地理範圍未逾越北緯25度,釣魚島不屬於琉球。
1845年6月,英國軍艦“薩瑪蘭”號 (Samarang) 對臺灣、釣魚島和琉球群島進行考察。該艦艦長愛德華·巴爾契 (Sir Edward Baicher) 在航海日誌中寫道:
14日,對八重山 (Pa-tchung-san) 群島的與那國 (Y-nah-hoo) 島的測量作業結束後,該艦從那裡返回石垣 (Haddington) 島,是日黃昏,尋找海圖上的 Hoapin-San 群島 (即釣魚島)以確定航向,但是我們 (僱請) 的八重山引航員卻不知道這個地名。
確實,我們發現給這個地區取得的一些名字太匆忙就被確認下來,正如 Meia-co-shimah 和 Y-nah-koo 也許應該重新定為 Madjicosimah 和 Kumi (這裡的 Kumi 指久米島)。
他在釣魚島還看到中國或日本沉船的遺跡:
一些遇難的人顯然已經到過這個島 (Tiausu,黃尾嶼),不是歐洲人,因為他們製造臨時的床的材料屬於獨木舟、棕櫚茅草等等。他們選擇這個洞穴可能是因為上頭有滲漏下來的可供飲用的水,靠吃海鳥的肉和蛋維持生命,在灌木叢裡有大量的海鳥。(19)
從《“薩瑪蘭”號航海日誌》來看,當時琉球人,甚至先島群島的人尚不知道釣魚島,即便是引航員亦如此,更無琉球人在釣魚島活動的蹤跡。的確,由於琉球人對釣魚島所知寥寥,在1886年之前,日本與琉球有關文獻中釣魚島名稱都採自中國方面的記載,先島群島等才採用琉球人的稱呼;西方文獻中的釣魚島的名稱也是譯自中國方面的名稱,而 Madjicosemah 或 Gumi、Kumi 等則均譯自琉球語。
[圖15] 1813年《航海新通用辭典》記載了先島群島的地理位置範圍
事實上,當時英國無論官方或權威人士也都認為釣魚島屬於中國,這大量反映在他們的記載中。
1797年1月,英國皇家海軍軍官 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率一艘雙桅帆船“天意”號 (Providence) 和另一艘小帆船從澳門前往日本、朝鮮沿海探險,經過了雞籠島(Quelang,即臺灣本島)、釣魚島,並在他的《北太平洋探索之航海記》中作了記載:
1797年7月7日1時,我們看到一些高聳的尖狀岩礁出現在這個島 (Quelang) 的東端:過了半小時,我們振作起來,轉到這個島 (Hoapinsu) 的背風面,測距它在2英里內,水深不超過50英尋。這個島很高,由兩座尖峰組成,東西最長3或4英里,直至山頂都完全被灌木覆蓋。它的東北方向3-4英里,是一連串的礁石,或在水下或露出水面,看似同這座岩礁聯結起來。它們在這個島的東面,距離有1英里,位於北緯25度40’,東經123度27’。
3時,我們看到另一個島 (Tiaoyu-su),在東北方60度;5時30分,在北方2-3英里。它非常小,海拔中等,像其它的島一樣,覆蓋着茂密的灌木,與岩狀的海岸有明顯的分界。我們把它的位置定在北緯25度48’,東經123度35’。
Broughton 還繪製了釣魚島諸島圖 [圖16、圖17、圖18、圖19]。(20)
[圖16] 1797年1月,英國皇家海軍軍官 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對釣魚島的記載。
[圖17] 1797年,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所繪釣魚島諸島圖
[圖18] 1797年,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所繪釣魚島圖 (Hoapinsu,右)、黃尾嶼 (Tiaoyu-su,左)。
[圖19] 1797年,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所繪釣魚島圖 (Hoapinsu)。
[圖20]1796-1797年〈福爾摩沙、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圖〉,在先島群島、琉球群島同臺灣之間用內孤Iles Madjicosemah 和 Iles de Likeujo 相區隔,標示各自所屬的海域,釣魚島在臺灣所轄的海域之內。
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的《北太平洋探索之航海記》的法譯本附有一張根據他在1796和1797年的航海記所繪〈福爾摩沙、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圖〉[圖20](21),標有他的航線。圖中繪出臺灣及所屬島嶼,在先島群島、琉球群島同臺灣之間用內孤 Iles Madjicosemah 和 Iles de Likeujo 相區隔,標示各自所屬的海域,釣魚島在臺灣所轄的海域之內。
上述記載清楚顯示,釣魚島位於臺灣北部的東端,被列為臺灣所屬的群島。這決非偶然的個案,而是當時歐洲人的普遍認識。當時歐洲公開出版發行的航海地理書籍也同樣把釣魚島列為臺灣所屬,如1810年倫敦出版的《東印度、中國、澳洲等地航海指南》[圖21]。(22)
在圖表中,對臺灣、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所屬島嶼和地理範圍均作了明確記載,並標明了各島的經緯度,臺灣包括了 Hoapin-su、Tiaoyu-su和 Broughton’s Rock。先島群島的地理範圍是:西界至久米島 (Kumi)、西表島 (Rocho-o-ko-ko),西南界至石垣島 (Patchusan)、宮古島 (Typinsan),西北界至天意暗礁 (Providence Reef) (23)。
英國地理測繪學家霍爾斯布爾格 (James Horsburgh, 1762-1836),出生於英國法夫郡 (Fife Co.) 的艾利愛 (Elie),十六歲開始航海,是英國東印度公司傑出的水道測量師,在從事中國貿易的船隊上工作,多次往返於印度與中國之間,曾航行到西印度群島和加爾各答、錫蘭和巴達維亞各地。1795年他出任印度海路總測繪師,1806年當選為英國皇家學會會員。1807年,霍爾斯布爾格派孟買 (Bombay Marine) 號艦長羅斯 (Captain Daniel Ross) 和大副莫漢 (Lieutenant Philip Maugham) 赴中國大陸沿岸南中國海 (東沙群島一帶) 進行測繪。他曾編製了多部精確的《航海指南》和《航海圖》,為後來的西方航海者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較為細密的資料。
[圖21]1810年倫敦出版的《東印度、中國、澳洲等地航海指南》,臺灣包括了釣魚島(Hoapin-su)、黃尾嶼 (Tiaoyu-su) 及其他小島 (Broughton’s Rock)。
1843年,霍爾斯布爾格出版的《印度指南》一書,介紹臺灣所屬島嶼 [ 圖22] (24),第506頁談完雞籠港 (Killon Harbour),接着介紹釣魚島(Hoa-pin-su) 和黃尾嶼 (Ty-ao-yu-su),然後是澎湖列島 (The Pehoe Ponghou, or Pescadore Islands),而八重山 (Pat-Chow or Eight Islands) 和琉球 (Lieuchowor Loo-choo Islands) 則放在第507頁,無可辯駁地說明釣魚島屬於臺灣,與琉球無涉。
1853年2月,英國地理學家 T. M. Smith 從新加坡寫給《航海雜誌》編輯的信,談及他們在中國所作的航道測量時說,Hoa-pin-su 和 Tia-yu-su 在Admiralt 的海圖上,標在北緯25度45’,Horsburgh 的海圖也是同樣標法;但 Admiralt 的海圖把它們標在東經123度00’,而 Horsburgh 卻標在123度32’。我經過客觀調查,認為應該往西的方向移7英里,即東經123度25’,我認為這非常接近於事實。”[圖23] (25) 即他們在中國進行的航道測量包括了釣魚島,在他們看來釣魚島無疑是中國的屬土。
1853年11月,Thos.B.White 寫給《航海雜誌》編輯的信,也談到往來中國海的航路:“如果航行去上海 [⋯⋯] 穿過巴士海峽到臺灣的東部和Hoa-pin-su,行至 Saddle Islands (馬鞍群島,今嵊泗列島),然後按1851年《航海雜誌》的指南,進入長江。”[圖24] (26)
1855年,根據英國海軍柯林森船長 (Captain Collinson) 的調查,由羅伯特·羅尼編、英國上議院海軍部的委員下令出版的《亞洲指南》,在附錄中詳細介紹了臺灣和琉球所屬各島,其中由 Hoa-pin-su (釣魚島)、Pinnacle(指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Rocks (黃尾嶼)、Raleigh Rock (赤尾嶼) 組成的釣魚列島,是作為臺灣東海岸所屬島嶼來介紹的,而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則另外介紹 (見 [圖25 (27)、圖26、圖27 (28)]。
[圖22] 1843年,《印度指南》介紹臺灣所屬島嶼,其中包括了釣魚島。
[圖23] 1853年,英國地理學家 T. M. Smith 在中國進行的航道測量包括了釣魚島。
[圖24] 1853年11月,Thos. B. White 寫給《航海雜誌》編輯的信,談到往來中國海的航路,釣魚島位於臺灣北部的中國航線。
[圖25] 1855年,《亞洲指南》附錄中,“臺灣東海岸”一節在186-189頁, “ 先島群島” 一節在第189-193頁。
1861年,英國《商船雜誌》月刊談到中國東部沿海的礁石和淺灘時說,英國商船 Recruit 號曾駛經釣魚島,船主 Mr. John Lyally 記載:
1861年1月11日晚,我們駛過 Hoa-pin-su 和 Ti-a-asu, 逆風向東航行, 整晚速度都在5 - 7節;並說 Ti-a usu 的範圍有1英里,高600英尺。
這裡也是把釣魚島列為中國的海島。[ 圖28] (29)
1861年,英國海道測量局出版的《中國指南》第八章把臺灣所屬各島作一專節介紹,分別是:Samasana Island (火燒島、綠島) 、Harp Island(?) 、Pinnacle ( 花瓶山) 、Craig (棉花嶼)、Agincourt Island ( 彭佳嶼) 、Hoa-pinsu (釣魚島)、Pinnacle (指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黃尾嶼)、Raleigh Rock (赤尾嶼),其中包括了釣魚列島 [圖29] (30) ,而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則另作兩節 [圖30] (31)。這說明釣魚島同其它臺灣屬島一樣都是臺灣不可分割的領土,根本就不是“無主地”。
[圖26] 1855年,《亞洲指南》“臺灣東海岸”一節對釣魚島 (Hoa-pin-su Group) 的介紹。
[圖27] 1855年,《亞洲指南》“臺灣東海岸”一節對沖北岩等小島 (Pinnacle Group)、黃尾嶼 (Ti-a-usu) 和赤尾嶼 (Raleigh Rock) 的介紹。
[圖28] 1861年英國《商船雜誌》月刊談到中國東部沿海的礁石和淺灘,把釣魚島列為中國海島。
[圖29] 1861年英國《中國指南》對臺灣所屬各島作一專節介紹,其中包括釣魚島。
[圖30] 1861年英國《中國指南》對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另作兩節介紹,其中不包括釣魚島。
[圖31] 1984年,英國《地理學索引》註明釣魚島 (Hoa-pin-sin Is.) 屬於中國。
[圖32] 1984年,英國《地理學索引》註明黃尾嶼 (Tia-yu-su I.) 屬於中國。
[圖33] 1857年柯靈烏的〈論臺灣北部島嶼的地質學〉論證臺灣東北部的兩組小島群,釣魚島即其一。
[圖34] 1868年柯靈烏《一位自然學家在中國海岸邊和水域的漫遊》指出,釣魚島屬於臺灣東北部諸島。
[圖35] 1868年柯靈烏《一位自然學家在中國海岸邊和水域的漫遊》指出釣魚島屬於臺灣東北部的一組群島。
英國地理學家 Alexander Keith Johnston(1804-1871) 致力於地理學研究,他的研究成果為歐洲和美國主流學術界所認可。1884年,他出版了《地理學索引》,收錄了世界主要地名的經緯度,並標明其所屬的國家,其中註明釣魚島(Hoa-pin-sin Is.) 和黃尾嶼 (Tia-yu-su I.) 屬於中國 [圖31] (32)、[圖32] (33),反映了當時西方國家對釣魚島歸屬的認知。英國自然科學家 (博物學家、植物學家) 柯靈烏 (Cuthbert Collingwood,1826-1908) 博士曾訪問過臺灣北部的一些小島,包括澎湖列島,他在英國科學進步協會於1857年舉行的年會上,提交的〈論臺灣北部島嶼的地質學〉論文,論證了中國沿海的島嶼是由玄武岩、花崗岩和火山岩構成,還包括臺灣東北部的兩組小島群,這兩組島群很少人訪問過,一組由Craig、Pinnach 和 Agincourt 島組成,另一組則由 Hoa-pin-su、Tia-usu、Pinnacle Rock 和 Raleigh Rock 組成 [圖33] (34)。可見,釣魚島是臺灣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已成為英國各界人士的共識。
1867年,柯靈烏從香港途經南海的東沙群島等地到了臺灣從事鳥類和植物學科考,4月24日乘艦長為布洛克 (Bullock) 的蛇 (Serpent) 號英國皇家軍艦從香港出發,28日抵達東沙島 (Pratas Island) ,5月15日經澎湖抵臺灣。翌年,他的《一位自然學家在中國海岸邊和水域的漫遊》一書在倫敦出版,其中生動地記述了在臺灣北部諸島考察的經歷。臺灣北部諸島指:花瓶山(Pinnacle Island)、棉花嶼 (Graig Island)、彭佳嶼 (Agincourt Island)、釣魚島 (Hoa-pin-san)、黃尾嶼 (Tia-usu)、赤尾嶼 (Raleigh Rock) [ 圖34]。(35) 他指出:“在彭佳嶼東北東約75英里是第二組群島,由釣魚島、黃尾嶼和尖鋒群島組成,後者包括不同的小島,並同釣魚島形成了一組群島。”[圖35] (36) 他的書證實了釣魚島是在中國水域之內。
由英國海軍導航副官傑拉德 (Frederick W.Jarrad) 編、英國海軍官圖局於1873年出版的《中國海指南》,分別介紹臺灣北部島嶼:Pinnacle (花瓶山)、Craig (棉花嶼)、Agincourt Island (彭佳嶼)、Hoa-pin-su (釣魚島)、Pinnacle (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黃尾嶼)、Raleigh Rock (赤尾嶼)。釣魚島與臺灣北部三島都被作為同一地理單位,看作臺灣的所屬島嶼[圖36、圖37]。(37)
[圖36] 1873年英國《中國海指南》介紹臺灣北部所屬島嶼,其中包括釣魚島。
[圖37] 1873年英國《中國海指南》介紹臺灣北部所屬島嶼,其中包括釣魚島。
[圖38] 1878年倫敦版《印度群島、中國和日本航海指南》明載釣魚島是臺灣東北部的島嶼。
[圖39] 1878年倫敦版《印度群島、中國和日本航海指南》明載釣魚島是臺灣東北部的島嶼。
英國太平洋航海水文地理學家亞歷山大·喬治·芬德雷 (Alexander G.Findlay, 1812-1875)致力於地理和水文地理的的編譯工作,1844年,他被選為皇家地理學會會員。他去世後,1878年倫敦出版了一部涉及釣魚島的航海指南《印度群島、中國和日本航海指南》,其中第十二章列舉臺灣東北部的島嶼:從臺灣島北端的東北方向170英里,是面積很小的一連串島礁,包括:Pinnacle(花瓶山)、Craig (棉花嶼)、Agincourt Island (彭佳嶼)、Hoa-pin-su (釣魚島)、Pinnacle (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黃尾嶼)、Raleigh Rock (赤尾嶼) [圖38、圖39]。(38) 無疑釣魚列島是臺灣所屬島嶼。
1884年,布魯克船長編,英國上議院海軍委員會下令出版《中國海指南》正式版,第三卷第五章把 Pinnacle (花瓶山)、Craig (棉花嶼)、Agincourt Island (彭佳嶼)、Hoa-pin-su (釣魚島) 、Pinnacle (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黃尾嶼)、Raleigh Rock (赤尾嶼)列為“臺灣東北部島嶼”,而先島群島則列為另外一節 [圖40 (39)、圖41、圖42、圖43、圖44 (40) ]。
1884年, 上議院海軍委員會委員傑瑞德 (Frederick W. Jarrad) 編,英國上議院海軍委員會下令出版的《中國海指南》第四卷,談到 Pinnacle( 花瓶山) 、Craig ( 棉花嶼) 及相關島嶼說:“(這些島嶼) 位於臺灣島北端東北方向,過往的船舶經常看到,但截止目前尚未對它們進行介紹。”相關島嶼指的是:Hoa-pin-su(釣魚島)、The Pinnacle Group (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Ti-a-usu (黃尾嶼) [圖45]。(41) 可見釣魚島和臺灣北部三島同屬臺灣,是不可分割的同一地理單元。
1894年,英國海軍官圖局編,英國上議院海軍委員會下令出版的《中國海指南》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一節,把釣魚島列為臺灣所屬島嶼,並作詳細記載:
距臺灣島的北端,東北方向170英里,是一連串面積很小、地形險峻的島嶼和礁石,大部分相隔較遠,位於或接近於從中國 (大陸) 延伸出來的淺灘邊緣。在它們周邊,水深60至100英尺不等。看來它們是被尚未探測的深水溝同以東的琉球群島和先島群島 (Meiaco
[圖40]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三卷目錄,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一節頁碼是第301-304頁,而先島群島則列為另外一節。
[圖41]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三卷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節指出,臺灣東北部諸島位於中國大陸架上,與琉球、先島群島之間有海溝相隔。
[圖42]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三卷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節對釣魚島的介紹
[圖43]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三卷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節對釣魚島和黃尾嶼等島嶼的介紹
[圖44]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三卷第五章之“臺灣東北部島嶼”節對黃尾嶼和赤尾嶼的介紹
[圖45] 188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第四卷對釣魚島的介紹
sima chain) 分隔開,先島群島在它們以南60至80英里,與之形成一條平行線。這串島鏈由三組群島組成,花瓶山 (Pinnacle)、棉花嶼 (Craig)、彭佳嶼 (Agincourt Islands),距臺灣20至30英里;第二組在它的以東約80英里,由釣魚島 (Hoa pin su)、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 (Pinnacles) 組成;在它的50英里遠即赤尾嶼 (Raleigh rock) ,是這串島鏈的最東端。這些島嶼全都位於強勁的日本洋流上,儘管第一組群島受潮汐流的影響,但與先島群島不同的是,它們沒有珊瑚礁構造 [圖46]。(42)
以上記載表明,當時國際不僅認為釣魚島同花瓶山、棉花嶼、彭佳嶼都是臺灣所屬島嶼,而且位於中國大陸架上,同琉球群島和先島群島之間有海溝分隔,而且地質構造上也完全不同。這就從主權、地理和地質方面證實了釣魚島屬於中國,而不屬於琉球。
法國文獻對釣魚島的記載
1787年5月7日,法國海軍軍官 Comte de la Pérouse (拉彼魯茲伯爵,1741-1788) 率領“羅盤”號 (Boussole) 和“星盤”號 (Astrolabe) 由馬尼拉往北航行到勘察加半島考察東亞海域的途中,對釣魚島進行了測繪。(43) 他把黃尾嶼命名為Tiaoyu-su,而釣魚島及北小島、南小島等島礁則稱為 Hoapin-su。(44) 他所繪製的〈中華與韃靼海
[圖46] 1894年英國《中國海指南》從主權、地理和地質方面證實了釣魚島屬於中國,而不屬於琉球。
[圖47] 1787年法國〈中華與韃靼海域圖〉對釣魚島的描繪
域圖〉(Chart of Discoveries, Made in 1787, in the Seas of China and Tartary) [圖47] (45),圖中曲折的線即為此次航行的測繪。
La Pérouse 的船隊曾在臺灣 (Taywan) 附近停泊,然後折返沿臺灣東部北上,途經 Botel Tabaco Xima (蘭嶼)、I.Kumi (久米島)、I.Houpinsu (釣魚島) 北上往日本、俄國。在他的航海日誌中,對釣魚島有如下描寫:
這天拂曉,我望見北東方向的一個島和東方更遠一些的幾個岩礁,或者說是小島。我向該島 (Hoapinsu) 的西方行駛一段,這個島是圓形的,相對着我們的沿岸林木茂密。我航行時與它距離有一英里,沒有到達它的盡頭,也沒有發現任何人類居住的跡象。這個島如此陡峭,我甚至認為它不適於人類居住。它的範圍可能直徑有2英里,周長有許多里格。當我們考察它時發現了第二個同樣大小的島 (指黃尾嶼,Tiaoyu-su),它同樣林木茂盛,幾乎同樣的形狀,雖然更高一些。這個島位於東北東的方向,在這些島嶼之間是五個島礁組成的島礁群,有大量的鳥圍繞着島礁飛翔。我繼續向名為花瓶嶼的島航行,再向北北東航行到 Tiaoyu-su 島,傳教士把這些島標在福爾摩沙 (Formosa,即臺灣) 最北端的東部。這些島在海圖上的位置要比我們觀察的要往南更遠得多 (原註:Gaubil 神父的海圖把 Hoapinsu 標在第三個名為 Pong kiachan 島的西北,離它幾乎相同的距離是 Tiaoyu-su)。Hoapinsu 位於北緯25度44’,Tiaoyu-su 位於北緯25度55’,東經121度27’ [圖48]。 (46)
1857年,法國《水文年鑒》第十五卷介紹世界各國家和地區的島嶼,把臺灣、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分在不同的章節裡進行介紹 [圖49] (47),其中臺灣這一節對臺灣歷史、地理及所屬各島的介紹尤為詳盡,釣魚島是列為臺灣所屬島嶼介紹的,見該書第170-171頁 [圖50]。(48)
1861年,法國地理學家 Alexandre Le Gras 編著《中國海》一書,按不同國家和地區分別敍 述所屬島嶼。其中臺灣一節列舉了所屬各島,釣魚島各島均為臺灣所屬島嶼,而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則另作兩節 [圖51]。(49) 該書第51-53頁對釣魚島有非常詳細的介紹。釣魚島屬於臺灣無可置疑。
[圖48] 1787年 la Pérouse 的航海日誌對釣魚島的記載
[圖49] 1857年法國《水文年鑒》第15卷目錄“臺灣島”一節頁碼是第160-173頁。
[圖50] 1857年法國《水文年鑒》第十五卷把釣魚島放在 “臺灣島”節進行介紹,表明釣魚島屬於臺灣。
[圖51] 1861年法國《中國海》把釣魚島列為臺灣島所屬島嶼。
[圖52] 1827年美國出版的《美國手冊》標註釣魚島位於廣東沿海。
[圖53]1853年和1854年,隨同佩里出使日本的美國艦隊水兵(Bluejackets),在談到經過臺灣時說:“釣魚島 (Hoapinsu) 是臺灣附近的一個小島。”
[圖54] 1857年美國海軍中尉 L. MAURY, L. Maury 寫給在紐約的遠征日本辦事處的報告稱:
“臺灣北部諸島在到達古米山之前都是屬於中國東南的範圍。”
[圖55] 1844年美國學者兼外交官衛三畏著《中國商業指南》附錄〈中國沿海航海指南〉第八章把釣魚島列在“臺灣島”一節,表明釣魚島屬於臺灣。
美國文獻對釣魚島的記載
再看美國方面的記載。美國1827年出版的介紹各國地理的《美國手冊》也標明釣魚島 (Tiaoyusu Island) 的經緯度:北緯25度55’,東經159度4’ (經度與歐洲記載有偏差,可能是使用不同的零度經線),並註明它位於廣東沿海 [圖52]。(50) 此“廣東沿海”即指中國領土範圍。
1853、1854年,美國東印度艦隊的司令官馬休·佩里 (Matthew Calbraith Perry,1794-1858) 兩次率領軍艦遠征日本,強迫幕府簽訂《日米和親條約》,從而打開了日本的大門。返回美國途中,曾在臺灣的基隆登陸。隨同佩里出使日本的美國艦隊水兵 (Bluejackets),在談到經過臺灣時說:“釣魚島 (Hoapinsu) 是臺灣附近的一個小島,地形非常陡峭,但卻呈一片綠色。它非常小,多岩石,無人居住。我們並沒有太靠近它以仔細觀察。”[圖53] (51) 顯然在他們看來,釣魚島是屬於臺灣的,與先島群島沒有任何聯繫。
1857年5月22日,另一美國艦隊成員、海軍中尉 L.Maury 寫給在紐約的遠征日本辦事處的報告稱:“霍爾斯布爾格和中國指南一號圖提供了中國東南沿海的航行指南。如果前往琉球,從香港乘西南季風穿過臺灣海峽,在彭佳山 (Agincourt)、棉花嶼 (Crag) 與花瓶嶼 (Pinnacle) 可以安全停泊,因為聽說它們之間有暗礁,並沒有在海圖中標出,附近的海灣洶湧而且多變。從那裡,決定航向以通過 Hoa-pin-san (釣魚島)、Tia-usu (黃尾嶼)和 Raleigh Rock (赤尾嶼) 的北面,然後,轉而向東航行,就望見 Koomisang (古米山)[⋯⋯]。”[圖54] (52) 也就是說在到達古米山之前都是屬於中國東南的範圍。
美國學者兼外交官 Samuel Wells Williams(1812-1884,漢名衛三畏) 1844年著《中國商業指南》(A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書中附錄〈中國沿海航海指南〉(Sailing Directions for the Coast of China) 對中國沿海的季風、海流、航線、港口、島嶼所屬及地理位置,均作了詳細介紹。其中第八章分為東沙島礁、臺灣海峽、福爾摩沙即臺灣島、先島群島和琉球群島五節 [圖55](53),釣魚島列在第三節“福爾摩沙即臺灣島”中,為臺灣所屬島嶼。
他在書中介紹說:
釣魚島 (Hoa-pin-su)、尖峰島 (Pinnacle,指沖北岩、沖南岩、北小島、南小島) 和黃尾嶼 (Tiau-su) —— 這個群島構成了一個三角,這個三角的邊,或者說釣魚島與黃尾嶼的距離,長約15英里;釣魚島與南方的尖峰島的距離大約2英里。在這個三角區內有一些礁石,儘管釣魚島與尖峰島之間有一條安全的航道,對海船來說,如果能夠避開,就不應該試圖走這條航道(因為海浪的力量會使駕駛失去控制)。釣魚島最高1181英尺,在它的南面,西北西的方向,這個島看起來像刀劈一樣垂直地拔地而起。剩下的部分向東傾斜,斜坡上流淌着很多有優質淡水的小溪。這個島的北面位於北緯25度47’7”,東經123度30½’,沒有人類居住的跡象。
尖峰礁群通過一塊暗礁和淺灘同釣魚島連接,在它與航道石之間是約12英尋的通道,表面是隆起而又破碎大量的堅實的灰白圓柱狀的玄武岩。在一些扁平的石頭的面上可以看到長得很高的草,但沒有灌木和樹。岩石上到處都是白色的海鳥糞便。
黃尾嶼位於釣魚島東北偏北方向15英里,似乎是由青斑岩的巨大石塊所構成。這個島海拔大約600英尺,從距海60英尺直至山頂都覆蓋着稀疏的灌木,但沒有任何樹木。([圖56] (54)、[圖57] (55))
該書還註明黃尾嶼是臺灣東部的島嶼。(56)
以上可見,從當時國際社會的認知來看,釣魚島屬於臺灣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結 語
綜上所述,甲午戰爭之前,西方文獻有關釣魚島的記載,都是把它作為臺灣的所屬島嶼進行介紹的。雖然西方文獻沒有明言釣魚島主權屬於中國,這是因為當時釣魚島的主權歸屬沒有發生爭議,所以把它列為臺灣所屬島嶼,就已經證明釣魚島主權屬於中國。正如他們介紹日本時,也介紹九州,不能因為沒有明言九州主權屬於日本而否認九州屬於日本。由此可見,釣魚島並非日本政府所稱的“無主地”,更不是琉球群島的屬地,而是臺灣的附屬島嶼,屬於中國的領土。這不僅為中國和日本的文獻所證明,也為西方的文獻所證明。釣魚島屬於中國,已經是當時國際社會的共識。
[圖56] 1844年美國學者兼外交官衛三畏《中國商業指南》附錄〈中國沿海航海指南〉第190頁對釣魚島的記載
[圖57] 1844年美國學者兼外交官衛三畏《中國商業指南》附錄〈中國沿海航海指南〉第191頁對釣魚島的記載
【註】
(1) http://digiallibrary.usc.edu/cdm/singleitem/collection/p15799coll71/id/308/rec/16.
(2) http://www.loca.gov/resource/g7400.ct000739/
(3)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1542~640034:Tartary,-Chinese-&-independent-
(4) Christine Vertente、許雪姬、吳密察:《先民的足跡:古地圖話臺灣滄桑史》,臺北:南天書局,1991年,頁125。因為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白皮書提到的這幅地圖,所以於此不能不加以說明。該圖是否原圖尚有存疑,臺灣歷史博物館收藏的這幅地圖(見呂理政、魏德文主編《經緯福爾摩沙:16-19世紀西方繪製臺灣相關地圖》,臺北:南天書局,2005年,頁22、104。)和 Pierre Lapie 同他的弟弟在1832年出版的地圖 (http://www.davidrumsey.com) 均無紅色的着色。Pierre Lapie 在1809年繪製的原圖是沒有着色的。《先民的足跡》的圖中紅色着色為何人所添加未詳,待查。
(5) 鄭海麟〈從中外圖籍看釣魚島主權歸屬〉(《太平洋學報》2011年第12期,頁8):“法國出版家暨地理學家皮耶·拉比 (Pierre Lapie) 所繪的〈東中國海沿岸各國圖〉(1809),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繪成與臺灣及其附屬島嶼 (包括澎湖列島) 相同的紅色,而將琉球群島繪成綠色,日本繪成黃色。”張海鵬、李國強〈論《馬關條約》與釣魚島問題〉(《人民日報》2013年5月8日):“1809年法國人皮耶·拉比和亞歷山大·拉比繪製了彩圖〈東中國海沿岸圖〉,圖中將釣魚嶼、赤尾嶼繪成與臺灣島相同的紅色,將八重山、宮古群島與沖繩本島繪成綠色。”
(6) 呂理政、魏德文主編《經緯福爾摩沙:16-19世紀西方繪製臺灣相關地圖》,臺北:南天書局,2005年,頁22。
(7) 呂理政、魏德文主編《經緯福爾摩沙:16-19世紀西方繪製臺灣相關地圖》,臺北:南天書局,2005年,頁106-107。亦見http://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1815_Thomson_Map_of_China_and_Formosa_(Taiwan)_-_Geographicus_-_China-t-15.jpg.
(8)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02302~3001036:Empire-Chinois-et-Japo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qvq=q:Adrien%2BHubert%2BBru%C3%A9;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lc:RUMSEY~8~1&mi=202&trs=297
(9)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1329~620029:China,-Japan-?qvq=w4s:/what/Atlas+Map/where/China/Japan/;lc:RUMSEY~8~1&mi=6&trs=73
(10)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37182~1210159:China-and-Japa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qvq=q:Alexander%2BKeith%2BJohnsto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lc:RUMSEY~8~1&mi=255&trs=477
(11)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37982~1210995:China-and-Japa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qvq=q:Alexander%2BKeith%2BJohnsto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lc:RUMSEY~8~1&mi=390&trs=477
(12)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2041~700073:Asie-Orientale,-Chine-&-Japon---Atl
(13) 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242216~5512916:China-und-Japan---China-and-Japan--?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qvq=q:Adolf%2BStieler%2B1866;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lc:RUMSEY~8~1&mi=14&trs=16
(14)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052d530100lba1.html.
(15)蘭德麥克納利公司是美國地圖、地圖集、地球儀以及旅行指南的出版商巨頭,它的總部設在伊利諾伊的斯科基。Founded in 1856 by William H. Rand and Andrew McNally and incorporated in 1873, it is the oldest firm of its kind in the country and one of the world's leading mapmakers. 它由威廉·H·蘭德和安德魯·麥克納利於1856年成立,註冊於1873年,是美國歷史最悠久的地圖出版公司,也是世界領先的地圖製作商之一。The company’s first publication was an annual report of a railroad company in 1868, and the first map was issued in 1872.
(16)http://www.davidrumsey.com/luna/servlet/detail/RUMSEY~8~1~37466~1210340:China-?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qvq=q:Rand%2BMcNally%2Band%2BCompany%2B1889;sort: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list_no_initialsort%2Cpub_date;lc:RUMSEY~8~1&mi=207&trs=234
(17)http://cartlweb.geography.ua.edu:9001/StyleServer/calcrgn?cat=Asia&item=/Asia1893k.sid&wid=500&hei=400&props=item(Name,Description),cat(Name,Description)&style=simple/view-dhtml.xsl.
(18) William Falconer, William Burney (ed.), A New Universal Dictionary of the Marin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First published in 1813, CP1897, p.707.
(19) Captain Sir Edward Belcher, R.N., C.B, Narrative of the Voyage of H.M.S. Samarang, During the Years 1843-46,London: Reeve, Benham, and Reeve, King William Street Strand,1848, pp.316-319.
(20) 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A Voyage of Discovery to the North Pacific Ocean,1795-1798, London: T. Cadell &W. Davies in the Strand, 1804, p.232.
(21) 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Voyage de découvertes dans la Partie Septentrionale de l’ocean Pacifique, II, Paris:Dentu,1807.
(22) John Purdy, Tables of the Positions, or of the Latitudes and Longitudes, of Places, Composed to Accompany the‘Oriental Navigator,’ or Sailing Directions for the Eastindies,China, Australia,etc. With Notes, Explanatory and Descriptive, London: Rider and Weed, Little Britain,1816, p.156.
(23) 天意暗礁,位於宮古島北部外海,長約5.5里格 (1里格約3英里)。1797年,William Robert Broughton 的測繪船“天意”號曾在該暗礁的北端觸礁。參閱 James Horsburgh, India Directory, or, Directions for Sailing to and from the East Indies, China, Australia, Cape of Good Hope, Brazil, and the Interjacent Ports, Vol. Second,Fourth edition, London, W.H.Allen and Co., 1836, p.450.
(24) James Horsburgh, The India Directory, Vol.2, London: W.H. Allen, 1843.
(25) The Nautical Magazine and Naval Chronicle for 1853,London: Simpkin Marshall and Co., 1853, p.213.
(26) The Nautical Magazine and Naval Chronicle for 1853,London: Simpkin Marshall and Co., 1853, p.697.
(27) Robert Loney, ed., The China Pilot: Chiefly from the surveys of Captain Collinson, published by order of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Hydrographic Department, 1855, Contents, p.VI.
(28) Robert Loney, ed., The China Pilot: Chiefly from the surveys of Captain Collinson, 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Hydrographic Department, 1855, pp.188-189.
(29) The Mercantile Marine Magazine and Nautical Record,Vol.VIII, No.85, January 1861, p.191.
(30) Great Britain. Hydrographic Dept, The China Pilot: the Coast of China, Korea, and Tartary; the Sea of Japan,Gulfs of Tartary and Amur, and Sea of Okhotsk, London:Printed for the Hydrographic Office, Admiralty, 1861,Contents, p.vii.
(31) Great Britain. Hydrographic Dept, The China Pilot: the Coast of China, Korea, and Tartary; the Sea of Japan,Gulfs of Tartary and Amur, and Sea of Okhotsk, London,Printed for the Hydrographic Office, Admiralty, 1861,Contents, p.viii.
(32) Alexander Keith Johnston, Index Geographicus: Being a List Alphabetically Arranged of the Principal Places on the Globe, Edinburgh, London:W.Blackwood and Sons,p.260.
(33) Alexander Keith Johnston, Index Geographicus: Being a List Alphabetically Arranged of the Principal Places on the Globe, Edinburgh, London:W.Blackwood and Sons,p.602.
(34)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Report of the Thirty-seventh Meeting of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London: John Murray,1868, Notices and Abstracts, p.58.
(35) Cuthbert Collingwood, Rambles of a Naturalist on the Shores and Waters of the China Sea, London: John Murray, 1868, p.116.
(36) Cuthbert Collingwood, Rambles of a Naturalist on the Shores and Waters of the China Sea, London: John Murray, 1868, p.124.
(37) Frederick W.Jarrad, Admiralty, China Sea Directory,Vol.IV, London:Hydrographic Department, 1873,pp.141-142.
(38) Alexander G.Findlay, A directory for the navigation of the Indian Archipelago, China, and Japan: from the straits of Malacca and Sunda, and the passages east of Java to Canton, Shanghai, the Yellow Sea, and Japan, with descriptions of the winds, monsoons, and currents, and general instructions for the various channels, harbours,etc, London:R.H.Laurie, 1878, pp.1047-1048.
(39) Captain Charles J.Bullock, China Sea Directory,Vol.3,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J.D.Potter, 1884, Contents, p.vi.
(40) Captain Charles J.Bullock, China Sea Directory,Vol.3,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 J.D.Potter, 1884, pp.301-304.
(41) Staff Commajtdee Feederick W. Jaread,R.N.,The China Sea Directory,Vol.IV, published by order of the Lords Commissioners of the Admiralty, London:J.D.Potter,1884, p.219.
(42) the Hydrographic Department, Admiralty, China Sea Directory,Vol.3,London:J.D.Potter, 1884,p.272.
(43) 井上清和學者們都認為英國軍艦“薩馬蘭”號對釣魚島的考察,是世界上的首次測量,誤。井上清的觀點見井上清《釣魚島· 歷史與主權》,賈俊琪、於偉譯,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年, 頁35 。
(44) Samuel Griswold Goodrich, The Story of la Pérouse, NewYork: J.P.Peaslef, 1835, pp.190-191.
(45) http://en.wikipedia.org/wiki/File:La-Perouse-Chart-of-Discoveries.jpg.
(46) The Voyage of La Pérouse Round the World, in the Years1785, 1786, 1787, and 1788, London: John Stockdale,Piccadilly, 1798, Vol.II,p.13.
(47) Annales hydrographiques:Recueil d’avis,nstructions,documents et mémoires,Vol.12,Paris: Imprimerien Administrative de Paul Dupont, 1857, Table des Matières,p.VI.
(48) Annales hydrographiques:Recueil d’avis,instructions,documents et mémoires,Vol.12,Paris: Imprimerie Administrative de Paul Dupont, 1857.
(49) Alexandre Le Gras, Mer de Chine: Instructions nautiques sur les îles et les passages entre les Philippines et le Japan, p.XXX, Paris:Typograhie de Firmin–Didot Frères, 1867, Table des Matières, p.XXX.
(50) P.Hawkes, The American Companion, or, a Brief Sketchof Geography:Which Points Out the Climate, Latitude,and Longitude, Bearing Per Compass, and Distancein Geographical Miles of Each Place, from the City of Washington Together with the Length of the Longest Dayand Nights, and Conversely, R.Desilver & R.H.Small,1827, p.198.
(51) William Gerald Beasley, The Perry Mission to Japan,1853-1854, vol.1,p.105.
(52) Perry, Matthew C. and Francis L.Hawks, “Sailing Directions and Nautical Remarks,” Narrative of the Expedition of an American Squadron to the China Seas and Japan, Vol.2 ,Washington: Beverley Tucker, Senate Printer,1856,p.373.
(53) Samuel Wells Williams, The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Hongkong: A Shortred & Co., 1863, Contents, p.XV.
(54) Samuel Wells Williams, The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Hongkong: A Shortred & Co., 1863, Appendix, p.190.
(55) Samuel Wells Williams, The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Hongkong: A Shortred & Co., 1863, Appendix, p.191.
(56) Samuel Wells Williams, The Chinese Commercial Guide,Hongkong: A Shortred & Co., 1863, Appendix, p.265.
* 廖大珂,廈門大學歷史學博士,現為中國南海研究協同創新中心研究員、福州大學閩商文化研究院特聘教授、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教授及博士生導師、廈門大學東南亞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國海外交通史研究會副會長、中國中外關係史學會副秘書長、中國海上絲綢之路研究會理事、《南洋問題研究》副主編;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外關係史、海外交通史、華僑史、東南亞史;主要著作:《中國古代海外貿易史》(與李金明合著,廣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福建海外交通史》(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年),在國內外學術期刊發表學術論文一百多篇;現承擔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近代外國文獻有關釣魚島的記載研究”(批准號:14ASS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