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自序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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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羊啟泰,喜氣洋洋,剛喜獲中央文史館主辦並由廣州市人民政府文史館承辦之“嶺南墨彩──黎明從藝七十六年藝術展”落實工作程序,於今年七月底至八月初於北京中國美術館展出;又欣接承澳門藝術博物館陳浩星館長邀約,於今年十月在澳門藝術博物館舉辦“嶺海之光──黎明國畫展”。回顧幼年故里情懷,感慨良多,既深感高興,又覺慚愧!

嶺海是我國海上絲綢之路的重點,嶺南社群,尤其是珠江三角一帶,既是魚米之鄉,也是東南亞漁民集散地區,近代東西文化、政治、經濟交流融匯,歐洲和亞洲兩地文化藝術交流,直接或間接互相影響,為我國政治、經濟文化多方面帶來深遠的影響。百年前先祖父從珠江口佛山移居澳門,父母親都是出生於海隅小島(海島市),我從小喜歡倘佯海灣,拾貝捉蟹,又畜養家禽、野鳥,別有一番鄉情,我的《澳門市場一角》、《風橫雨急大三巴》就是當年在澳門生活時的寫生畫作,前者被澳門博物館收藏。

多年來,內子詠賢為我從故紙堆中,撿拾早年塗鴉之作,當中的《濠江美景》、《濠江遺跡》、《青洲突映夕陽中》、《媽閣古廟》等,都是漫步郊區寫生之作。我幼小師從氹仔菩提園主人羅寶山老師學習海派人物畫,從線描畫法起,讓我奠定國畫運筆的基礎;一九四零年起更有幸蒙嶺南畫派創始人高劍父宗師垂愛。起初高師到我家指導山水、禽鳥、花卉畫法;一九四四年始被召參加春睡畫院畫課,與同學更多交流;高師晚年回歸澳寓,積極提倡“新宋院畫”(即宋院畫的現代研究),我從臨摹明末沈銓(沈南蘋)所作柯羅版畫《野雁》,從中領悟古代宋院工筆畫法,高師深為嘉許,更鄭重指示從寫生提升個人意趣,往前踏步,師法自然,不要離古,更不要泥古。我當年在青洲山坡,留連農戶寫生,先從雞、鴨、鵝入手⋯⋯陸續把兔子、火雞、孔雀、貓、犬都寫入畫稿中,還有幸寫蒼鷹、白鷺,讓我心境愉悅。一九四五年因戰亂影響,舉家退居離島氹仔老家,一天高師登門與家父懇談,並即日攜返高家居住並親授畫課。和平後我隨恩師乘船回穗,高師創辦南中美院,我任職會計財務,既是助手,也是助教。我有幸親炙恩師從遊十多年,從一九四五年起更得以朝夕相隨;高師晚年所作及庋藏書畫,有幸摩挲百數十遍,每當高師打開畫卷均滔滔不絕,解說畫中故事;此中得益,不類平常上課。高師常告誡學生要有個人特色,作畫“寧可有稚氣,不可有俗氣”,他還說“稚可醫而俗不可醫”。

一九五零年四月高劍父師為我的大三巴寫生畫作題“濠江聖跡”,是高師首次以公元紀年為題;一九五一年,我幸得有十多張作品連同高師及同門作品一同參加“歡送高師出國展”,展出於澳門中央酒店,遺憾的是高師這次歐洲之行,因病未克成行,而高師於是年六月廿二日於鏡湖醫院病逝。翻開中國大百科全書,中國三大藝術活動中心,上海開放最早,已逾二百多年,北京是國家首都,嶺南能排列三大,嶺海光芒萬丈,在近代畫壇,影響深遠,這都是恩師畢生努力的成果!

二零零六年,澳門文化局曾安排我於塔石藝文館舉辦個展,展期共四個月,並出版《墨彩鄉思》畫集和文化雜誌六十一期《澳門街神童.嶺南畫派傳人──黎明專輯》,文化雜誌更因初版轉眼售罄而作第二次出版。感謝澳門藝術博物館給我一個再展示作品的好機會,今次展出除了新作外,也包括一些我年輕時代在澳門寫作的風景寫生、瓷碟、從數十多張我和學長的合作畫中選了十多幀,還有特別為馬年寫作之《百駿圖》。

謹祝願濠江藝壇駿業宏開,一日千里。

黎明
二零一五年七月於寶馬山房